“证据证据!你睁开眼睛看看还需要什么证据,我等弹劾过太子后,田大人和郑大人出了宫门就没了命!夏大人侥幸没在路上出了意外,然买了张甜饼子给小孙儿也能中了鸩毒!敢问京师重地到底是谁这样大胆敢谋害臣子?又是谁有本事拍人一路追杀臣?”
“没了三条人命,无论是顺天府还是刑部、大理寺俱不敢接案,到底是谁有这样大的本事敢压得众臣不敢开口?这刀子没悬在大人头上,大人这才说得出这样的污蔑之语!”
“然大人可曾想过,你若忠心于太子,必定会有一日说出逆耳忠言,到时候大人恐也没机会再理论什么证据不证据了,死人最是安静!”
“你!”那人被怼得哑口无言,即便是替大阿哥拱火做戏,也不免被连大人这话叱得满面通红,热血上头。
太子被连大人说成这样,凡向着太子的虽不知太子做了什么,可见人都说到了这份儿上,心中总有些虚,可为首的索额图却连眉毛都不曾动,见下头人还要个连大人打嘴上的官司,连站出来朝万岁爷拱了拱手。
“连大人说一千道一万,没有证据也不过是推测罢了,太子爷是替万岁爷管着京中和朝廷不假,可断没有到一手遮天的地步,更不至不分黑白,有心人若想陷害太子爷,这些事儿也并非做不出来。”
索额图悠悠道,眼神扫过在场众人,祸水东引的手段他素来用得极好:“依着连大人所言,田大人和郑大人具是在出了宫门回府的路上遇害的,从弹劾太子到遇害恐间隔时间甚短,太子又未曾接手过九门和步军营,敢问他是如何在这样极短的时间就布置好一切的,还能绕过城中巡视的眼睛?”
这一句话道出,顿转移了众人实现,依着索额图的意思,既是太子插手不得九门的事儿,谋害田大人和郑大人的必另有其人。
九门提督麻勒吉年事已高,几乎不再管事,万岁爷叫他坐在这位子上只是看中他的德高望重,而真正掌权的则是乌雅福成,此人可不是什么无关人等,他是德妃的亲弟弟,是四阿哥和六阿哥的亲舅舅。
外甥请舅舅做事,舅舅能不听命吗?
若非连大人知道太子真不将他当人看,听索额图这番话也几乎要怀疑起四阿哥了。
瞧着众人微妙的神色,连大人心中略有些急躁,可这时候万不能由他替四阿哥辩驳,他依着身份在明面上必须保持中立,凡有偏倚,他所说的话在万岁爷跟前儿必失去分量,令人怀疑。
害人之事确是太子所为不假,可理亏也就亏在这证据上了,几条人命或许是太子授意,也或许是下头人媚上所为,总归只能说是同太子有关联,真查出什么也多的是人替太子顶罪。
顾眼下要的可不是定死太子,而是叫万岁爷忌惮太子甚至厌恶太子。
连大人定了定神儿,行了一步险棋:“索额图大人所言也不无可能,然这背后指使之人到底是谁便不是臣能查得出来了,总归臣在京中是报官无门,如丧家犬一般东躲西藏,走投无路只能寻求万岁爷的庇佑了。”
压根儿就不必洗清四阿哥,只要太子嫌疑越重,四阿哥自然就越清白。
连大人四两拨千斤,又叫人心中的怀疑倒向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