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沉只是淡淡应了声:“是么?”
“她们今日哪儿是办茶会,明明是找个由头诓我出来,好给我下套!”李暮霭忿忿。
“你怎么说?”
“郭家母女加起来八百个心眼子,我哪儿能多说,顺着她们的心意应付了两句,赶紧脱身罢了。”李暮霭言道,“她们要挟我是让我给你吹耳旁风,让你顺应群臣心意,立郭瑄为后。”
夏侯沉闭眼小憩,没有回答。
李暮霭撑在窗棂上,托腮道:“今日赴茶会的女眷共有四十七人,四品以上官员的女眷占了一半,还有不少皇族女眷,她们每个人都上赶着巴结郭氏母女,不像逢场作戏,君上你说摄政王把持朝政,依我看,郭相在朝中少说也占了半壁江山。”
“你说得很对,但这一切都是朕给他的。”
李暮霭皱眉,“君上你的意思是,郭相如今幕僚遍朝堂,是你在相助?你不是不打算重用他吗,为什么要帮他招兵买马?”
夏侯沉徐徐睁眼,“朕只是给了他底气和野心,由着他为所欲为,当然,他能笼络人心,也有他自己的能耐,郭府能有今日之盛况,可见朕当初没看错他。”
“他是有本事,如今能与摄政王势均力敌,可就算他把朝政从摄政王手中夺回来又怎样,他有野心有幕僚,难保不会成下一个把持朝政之人,君上你的困局还是困局,而且郭老狐狸还是个极难对付的,君上你的处境说不定比从前还糟!”
夏侯沉扫了她一眼,“你是在担心朕的处境?”他目视前方,淡漠自答,“你是在担心朕会耽误你的差事!”
李暮霭抿了抿唇,“也不能这么说,我把身家性命都赌在了你身上,当然盼着你能得偿所愿”
“诡辩!你那点小心思朕还不知?你主子的吩咐远比你的性命重要。”
李暮霭忍俊不禁,又惑然问道:“君上你怎么突然出宫了,还来了郭府,你一身常服,郭府的护卫竟也不拦你。”
“敌在暗朕在明,朕近来惦记定国公的安危,今日奏疏少,正好你也在宫外,同去瞧瞧。”夏侯沉言道,看向她接着说,“夏无念的腰牌在胤安城出入无阻,朕许他的。”
“出入无阻,够威风的。”李暮霭小声喟叹。
“一会儿到了国公府你只管把脉,把完告诉朕,别宣扬,此事府上的人还不知情。”
李暮霭点头,另问:“君上你查出下毒的人了吗?”
夏侯沉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回答。
李暮霭慢慢言道:“我琢磨了一下,换药的事是君上嘱咐国公府私下办的,但下毒之人乐此不疲,甚至以为是大人病情好转是用量过小,可见他对换药的事不知情,那他便不是国公府经手大人药的人。”
“朕知道,此事朕在查,过几日会有个结果。”
春日都深了,定国公还在床榻上休养,自打去年一病就没下过床,只是人没有从前那般虚弱,脸色红润了些。
夏侯沉屏退了屋子里其他人,只留下她和傅将军。
李暮霭上前给定国公把脉,这次的脉象没有异样,定国公体内的余毒已经清得差不多了,就是病得久了,身子损耗得不轻,得用补药好生将养。
李暮霭小声告知夏侯沉后,夏侯沉的眉宇舒展开来,上前看了看定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