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公主来北胡的大虞人对杀马没什么经验,这边北胡人将公主的帐篷都搭好了,那边的马蹄子都还没有绑上呢。
厚福的肩膀涂了药,披了件芙蓉色金线绣牡丹的宽松外袍,在营地周边闲逛。
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晏王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气厚福没有,不过他举手投足间的那种雍容,厚福倒是可以学上两三分,足够她拿来装样子。
锦兰、锦书一直护着厚福,看下边人如何将那匹马控制住,可十来个人,用了四五根绳子,愣是半天没把马拴住。
那马身形高大,一身棕黑色的皮毛油亮发光,似是知道自己要被杀,一直不断地嘶鸣挣扎着,不叫绑它的人靠近自己。
相较于北胡的马,乌孙马体形高大健硕,毛色也更加顺滑,对北胡这种马背上的民族来说,很难抗拒这种马对他们的诱惑。
岱钦和白音远远瞧着,白音嘴里忍不住发出“啧啧”几声,道:“多好的一匹马,说杀就要杀了?可惜可惜。”
岱钦瞧着那群大虞人跟那马周旋了半天也没伤其半分,不由得轻“哼”一声。
白音用肩膀碰了碰岱钦道:“你是不是也觉得可惜?”
岱钦收回目光,转而向另一个方向走开,道:“我是觉得他们没那个本事杀它。”
白音闻言,想了想,匪夷所思地“啊?”了一声,赶紧跟上岱钦。
锦兰、锦书跟在厚福身后,看着一群人对一匹马束手无策,忍不住也跟着上前指挥。
厚福在边上看了半天,怕马伤到人,就把锦书叫回来,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锦书点点头便跑开了。
过了一会,北胡的那个迎亲使带着几个北胡人跟着锦书回来。
迎亲使单手抚上自己胸口,向着厚福俯身一礼。
厚福淡笑着,慢条斯理地道:“本宫听说北胡人宰杀牲畜一绝,今日想见识见识,不知迎亲使大人能不能满足本宫这个愿望。”
迎亲使奉命迎亲,迎的是自己部落未来的女主人,主子有吩咐,他自当效命,何况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满口应下,随即就命跟他来的几个胡人,当着公主的面,三两下就将那马放倒。
先前跟马较了半天劲的大虞人此时都站在边上围观,看着北胡人是如何杀马的。
将马放倒后,一个北胡人从靴中抽出匕首,在骏马脖颈处痛快一刀。
那马嘶鸣着,努力想要挣扎站起,却被几人死死按着,动弹不得,只挣扎了几下,便渐渐没了声息。
“好!”
厚福带头鼓掌夸赞,围观的大虞人也跟着欢呼赞许,这几个北胡人在大虞人的一声声夸耀和赞美中,渐渐跟大虞人打成了一片。
打水,剥皮,剔肉,垒灶,生火……两族人分工明确,却合作默契。
等岱钦和白音探路回来,见到的竟是一种两邦其乐融融的景象。虽然相互之间言语不通,但你比划我猜,玩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白音挠头:“嘿?咱俩没出去多大一会儿吧!怎么底下的人就这么熟了?”
北胡人听说公主晚上要请大家伙儿喝酒吃肉,哪一个听了能不积极,全都跑过来帮忙了。
天色渐渐晚了,篝火映在人们脸上如同晚霞一样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