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龙卫训练有素,连军前叫阵都气势十足,何况此刻在戏楼,声音更如洪钟。
萧公子脑子一瞬间停滞,平阳侯身边为什么会是魏王妃,魏王妃不是张玉书的义女么?
但这不妨碍他下意识战战兢兢谢罪。
“罢了,沉星,我们走吧。”虞听晚看了眼地上的血。
谢萱边走边和虞听晚道:“王妃,萧公子的兄长前些日子战死于和州,魏王赏了萧氏不少东西,还有意给他封爵位,他便嚣张不少,竟敢来水镜楼造次。”
她顿了顿,有些歉疚道:“叫他碍了王妃的眼,是谢家的过失。”
“无妨。”虞听晚恼怒那人对兄长出言不逊,但也不至于迁怒谢萱。
待行至西楼,虞听晚才发觉此处不同,一应陈设虽看着朴素低调,但做工料子皆更加考究。
坐下后,谢萱笑道:“臣女喜欢王妃,这才特意将王妃请来西楼。”
虞听晚察觉她笑容有些僵,又看了眼兄长冷淡的眼睛,忽然道:“先前在襄阳,我怎的就只见着你一面。”
“自然是因为,有人不让我见王妃。”谢萱有些咬牙切齿,虞修昀看她如看贼,直到兵败如山倒,才将她送回谢家。
“你是魏王的探子,我怎能放你回去。”虞修昀毫不在意她指责的目光。
“我不是。”谢萱愤怒了,她面对虞修昀总无法克制情绪,“只是我回娘家时,叔父问了我些话而已。”
“虞修昀,我大婚当夜夫君没了影子,进来个姓虞的军师,跟我说夫君今夜不来了。我回娘家必然要详述此等吊诡之事,怎么就成了探子。”
虞修昀眯了眯眼道:“我当初解释沈季渊今夜需议事,夫人可以先歇息,哪里不妥,还有,你自从谢家回来后,便一直留意我的行踪。”
“哪里都不妥,哪有人成亲夜不洞房,派军师来见新婚妻子。”谢萱“哈”了一声道:“再说,我见不着夫君,去打听他在何处,很奇怪么?”
因虞听晚在一旁,谢萱不想多吵,昂着下巴道:“我如今不想和平阳侯多说一句话,我是寡妇,寡妇门前是非多,也请平阳侯少和我说话,免得瓜田李下惹人误会。”
虞修昀也不生气,反倒颔首道:“的确。”
戏演了一半,谢萱去更衣,虞修昀嘴唇忽然动了动,声音刚好够身侧的妹妹听见。
“你如今,想去何处,还需魏王允准么?”
他目不斜视,好似漫不经心,手指却不自觉握住椅子扶手。
“自然不是。”
虞听晚察觉他心绪,唯恐他又觉歉疚,连连否认。
打不过裴执,也不是兄长的错。
“说谎。”虞修昀终于偏过头,望了眼不远处的沉星,“今日我说带你来水镜楼,你为什么下意识看她?”
“魏王问了我何时回去,我怕他又来接我。”虞听晚艰难地解释,“若我们回迟了,让他久等也不大好。”
“让他久等,他会对你生气?”虞修昀叹了口气。
“不是。”虞听晚慢慢低下头。
“是我无能了。”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叫虞听晚顿时有些慌。
“他不会因为这个生气。”她下意识脱口而出,“哥哥不要总这样为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