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虞听晚辰时用过早膳,坐马车去平阳侯府。
侯府门前冷落,家仆见着她,行了个礼道:“主君还未下朝。”
虞听晚上回来此处,将整个侯府转了一遍,熟门熟路去寻秋桃和皎月。
“皎月怎的不在?”
她有些诧异,皎月腿受了伤,平素是秋桃照顾,可院中只有一人。
梅树旁坐着的女子闻言抬头,瞥见虞听晚的瞬间眼神一亮,扑了上来。
“姑娘。”秋桃看到旁边咳嗽的沉星,硬生生改口:“王妃,前两日魏王的人把皎月接走了,说是去治伤。”
“似乎是个叫影月的姑娘,和皎月是亲姊妹。”
虞听晚微微点头,舒口气道:“那也好。”
她进屋内坐下后,秋桃捧出一盒子糕点,“这些都是大公子备下的,都是王妃幼时爱吃的。”
“这是……”虞听晚拿起一块简陋的糖糕,“幼时兄长常给我买的。”
她咬了一口,和记忆里一样,甜到发齁,得配着茶吃。
秋桃正沏茶,忽然听见身边女子轻声道:“你何时回陵吉?”
“奴婢不大放心你。”
秋桃眼眶泛红,她也不知道放心不下什么,明明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但就是想留在长安,偶尔能见到虞听晚就好。
她知道虞听晚当初为了换她回去,到底做了什么。
整整一夜未曾熄灭的灯烛和女子的啜泣声,傻子才猜不到。
“你若一直不放心,难不成就让宋公子一直等着?”虞听晚笑着点了下她额头,“若真这样,恐怕他要记恨上我了。”
“他不会的。”秋桃眼神认真,语气坚定道:“他晓得王妃对奴婢很重要,怎会记恨上你。”
虞听晚默然,宋公子以前送东西到虞府,偶尔几次见着她,皆目不斜视千恩万谢:“多谢虞姑娘关照秋桃。”
“这样好的郎君,更不能让人等太久。”
秋桃还想说什么,虞听晚却堵住她的话:“兄长上回送了不少东西,我给你添妆。”
虞修昀在沈季渊身边时,惦念着妹妹,凡是珍贵物什都留份给她,想亲自为她挑个好夫婿,多些嫁妆她往后更自在些。
后来,这些嫁妆被当作寻常礼物抬进了魏王府。
秋桃眼睫微颤,倒茶的手抖了下,说了声“好”。
她沏的茶浓,略带苦涩,和糕点正配。
“晚晚?”虞修昀刚下朝,便听家仆说魏王妃来了,步履匆匆走到秋桃这,果真瞧见妹妹。
“哥哥,你今日下朝这般早么?”
平阳侯府离魏王府很近,她来时并未费太长时间,这才与秋桃说几句话,虞修昀竟回来了。
“这两日皆是如此。”虞修昀坐在她身边,声音里听不出情绪,“魏王似乎不大想做样子了。”
长安发出的政令,能放在早朝上被赵衡知晓的,十不足一。
这两日,早朝时间愈短,赵衡脸上的笑快挂不住了,裴执倒是不动如山。
“我在王府鲜少闻及前线之事,不过徐先和袁祈留在荆益,想必不久便能和伏巽会师,天下一统,等不及也是常理。”
“三日前,他们便顺流向东。”虞修昀语气寻常,如同谈论小事,“或许下个月,金陵已克的捷报就能传回长安了。”
饶是虞修昀和裴执有私怨,也感叹:“他还这样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