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贵妃说的定亲一事,更是子虚乌有。”裴执一向平静的语气里带了几分怒气。
这流言定是崔氏放出来的,怕是吃准了裴执会给崔氏面子,又对自家女儿颇为自信。
偏偏裴执此生最恨被人拿捏,敢对他动这个心思的早成了冢中枯骨,他没想到自己继位后,在婚事上还能被人摆一道。
虞听晚有些诧异地看了眼裴执,见他心情显然不大好,十分识时务道:“抱歉,是我听了些宫中流言,误会殿下了。”
裴执发觉自己方才情绪外露,怔了片刻,随意寒暄几句便走了,一连十几日没去宫里。
后宫里暂时没人来找虞听晚的麻烦,她在漪澜殿里过得还算滋润。
“娘娘,崔柔宜最近来东宫住了。”秋桃从外头回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将此事说与虞听晚。
“她为何会来东宫?”虞听晚百思不得其解,崔家总不至于糊涂到把女儿送给太子做侧妃吧。
“听闻是太子妃生病了,崔夫人和温家有些亲戚,她塞过来陪着太子妃。”
“太子妃病了?”
虞听晚记得太子妃性子泼辣,身子一向好,先前最冷的时节也没病,如今天气暖和些,反倒病了。
太子妃是被太子气病的,如意被扔去冷宫后,太子又寻到一个美人,与虞听晚有五分像。
太子干脆在东宫日日与美人享乐,连朝都不去上了。
前几日太子喝了几碗鹿血酒,与美人折腾了一宿,醉眼迷蒙下,五成像变成了八分像,太子手掌掐着美人细腰,喃喃喊贵妃。
美人被太子一声声“贵妃”吓得僵住了身子,太子毫无察觉,将掌心一团软肉捏得泛红。
太子妃进来时脸色铁青,待站到榻前时,清清楚楚听见太子在喊谁,一口气没提上来,晕了过去。
这样的丑事,自然要被压下去,太子妃将那美人乱棍打死,被太子一通斥责后卧病不起。
“阿舒,早知太子这般荒唐,我说什么,也不会嫁到东宫。”
阿舒是太子妃的陪嫁婢女,安慰道:“殿下就是被贵妃的美貌迷了心窍,过阵子就能记得娘娘的好了。”
“不。”太子妃摇头,“先前他再放肆,初一十五也会到我房里来,现下昏了头,恐怕连自己还是太子都忘了。”
太子妃哽咽道:“我和守活寡又有什么区别。”
阿舒见她伤心,也着急了,轻声道:“娘娘,只要太子久不见贵妃,这再漂亮的人也记不清楚了。”
太子妃沉默片刻,“她毕竟是贵妃,是我半个长辈。”
大周以忠孝治天下,她害虞听晚的事若败露,温氏本家当天便会将她从族谱除名,彻底划清界限。
阿舒轻咳两声,暗示道:“崔家不是想送崔柔宜来陪伴娘娘么?”
“崔柔宜进宫不就是为了偶遇裴执么?她和虞听晚又没有仇,凭什么帮我做事。”
太子妃轻嗤一声,崔柔宜到时候估计整日守在宫道上,等着偶遇,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这时候倒是想着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