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夫人脸色黑如锅底,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袁夫人一回来,便见着氛围不大对劲,听身边婢女悄声解释后,笑道:“我早闻崔家三娘娴静淑雅,你我身为世族女子,又无须以色侍人,皮相有什么重要的。”
袁夫人这话没安慰到崔柔宜多少,当年若不是袁夫人貌美,也不会借机攀上袁家。
崔柔宜悄悄看了一眼虞听晚,心中微叹这张脸若长在自己身上该有多好。
皎月察觉到她的目光,两相对视,皎月的眼神算不上和善。
崔柔宜大家闺秀,何曾见过这种刀刃舔血的暗卫,一时被那眼神吓住了,崔家带来的女婢有些不快,狠狠剜了皎月一眼。
宾客散尽时,崔柔宜乘马车掀开车帘,望见袁府门口贵妃的仪仗,嘀咕道:“落魄天子的后妃,也这般摆架子,魏王也太给她面子了。”
崔夫人蹙眉,指责道:“柔宜,天子尚在,在外对天子得有起码的尊敬。”
崔家站队早,一直盼着从龙之功,崔柔宜从小耳濡目染,加上最近议亲,盼着做未来的开国皇后。
“娘,听说袁子瑜不止一次夸赞过她,魏王与袁子瑜亲厚,会不会因此对她起了好感?”崔柔宜还捏紧了手帕,“还有,他们能在宫中相见——”
“够了。”崔夫人忍无可忍打断她,“柔宜,族中想让你与裴执定亲,是希望你能为家族出一份力,你这般胆小短视,如何能在裴执那种人身边立足?”
崔夫人今日被袁夫人几句话激得对虞听晚生出几分不悦,但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女儿却惦记上了。
“袁夫人说贵妃与魏王有缘后,你便心神不定,糊涂!”崔夫人看着女儿的眼睛,“你记住了,魏王的婚事,定是权衡利弊的后果,不是旁的东西能轻易撼动的。”
“魏王若是见色起意的人,这些年早就满府的姬妾了,你何须担心,还有,你说袁子瑜和魏王亲厚?”崔夫人声音有些微妙,“魏王从不与谁真正亲厚,他连自己弟弟都舍得杀。”
“柔宜,你若是把魏王当成其他男人看,那我这个做母亲的便要认真考虑你的婚事了,你不适合在裴执身边。”
崔柔宜眼圈红了,她母亲从未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过话,她连连道:“娘,我都听你的,我只想嫁给魏王。”
崔夫人心软了,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安慰道:“只要你自己争气,娘会为你铲平所有阻碍。”
虞听晚回漪澜殿后,皎月将裴执送的玉扳指递给她。
“娘娘,这是魏王托奴婢带给您的。”
虞听晚端详片刻,发现这是阙闻的扳指,便让秋桃去找他,问问怎么回事?
秋桃回来时,身后还跟了个人,正是阙闻,他进漪澜殿后,掀起幕篱,脸色有些不愉,蹙眉道:“草民瞒着魏王向南方送信,被魏王拦下了。”
虞听晚已经将皎月支走了,轻声道:“你既然是女师的弟弟,私下以你我相称即可,何况你因为帮我,已经惹了麻烦上身。”
“娘娘别这么说,我是心甘情愿的。”他拿起那枚扳指,“这是我附在信中的信物,魏王送给你,可能是在敲打你我。”
阙闻笑了笑,“不过我同时送出去七封一样的信,想必魏王也不能每个都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