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贼寇窝儿已然荡平,待差人护送锦安王下山后,卫侯吩咐与一干人等在山上各处清点贼人打劫来的珠宝金银等物。
至于那些声称是被强盗掳来山上的受害之人,卫侯则另命人全都带下山去,暂且关押在牢房中,待通告一出,等那一众受害者的家眷亲来领人。
如此一行,原为的是担心昨夜攻入贼人窝中时,某些贼人自认逃脱不得,遂趁混乱之中将自己掩饰成被贼寇加害的人。
一夜不曾合眼,卫侯亲带着人,将这贼人窝儿里里外外都巡视了一回,确认没有什么漏网之鱼后,才着人押送捕捉到的一行贼人并一应真金白银之物。
暂将这一干贼人和贼赃交送与了官府,卫侯方回房歇息,只刚坐下,吃了一碗茶,就有门外的人进来回禀道:“侯爷,今早有从京中快马加鞭送来的一封信。”
来人呈上信后,卫侯接来展开一阅,眉峰顿时紧蹙,脸色骤然一沉,随即撂开信,又问:“几时前送过来的?”
“半刻之前。”那人回了句,又禀道:“长青大人应该也在来的路上了。”
昨儿个秋蘅走之前,特意差人给长青送去了口信儿,长青知晓后,自是赶紧修书,遣人将信连夜送来了江州。
听得如此说,卫侯心里才略略放心了些,但又想到她竟趁着他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跟了来,心内难免恼了些许。
略想了想,她必是为那程三公子一事而来,只他直到今一早,先时就另派了人在那山上找寻过一回,仍未发现那程三的踪迹。
而且现今牢房里暂关押的众人中,也没听说有程姓的男子,之后他亲去看了看,在那一干暂押牢中的男子之间,并未有体貌与那程三相符之人。
再算了算她路上的行程,卫侯估摸着今晚应该能抵达此地,待人送进饭菜之时,他又吩咐去备上几间上房。
天将有二更时,长青在前领着一队车马,在一处客栈门首停了下来。
早有守候于此的人立马上楼去告知与了卫侯,后者听了,稍坐了片时,又闻见楼下院内有一行人走动的声响,遂起身方要走出去,只心里一想,还是顿住了步子。
回身过来略推开了屋内的一扇窗,他静立在窗后,向院中放眼望去,就见她左右两侧都跟着服侍的人,眼看她行走之间还算有些精气神儿在,他才放心了许多。
秋蘅来至房中,略歇了歇,就找来长青,问卫侯何在,长青只能回说他先去瞧瞧,而后便来到了卫侯门外。
“让她好生歇一回罢,有什么事明儿再说。”卫侯让长青如此去回话。
听了长青的回话儿,秋蘅也只得先歇息去了。
她不知,在她房内熄灯以后,卫侯就过了她这边来,问了随行的人路上有无异状,就进里去静静的立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才走了出来。
及至次日清晨,待她醒来后,梳洗了一番,她又让人把长青找了来,得知卫侯一大早就出门去了,她只得让长青带着,往牢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