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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火烧身(1 / 2)

入幻境前夜。

二师兄方回燕和三师姐楚吟歌,同花又青谈天,提醒她,切莫暴露血的秘密。

花又青自幼修仙问道,又有天分。

未得幸蒙定清师尊教诲,由几个师兄姐倾心传授,亦走在正途之上。

她的血也格外纯净,灵气充沛——能解咒,能疗各类阴毒之气的损伤,也能重创妖魔邪物。

进镜前,楚吟歌告诫她此行风险。

纵使是幻境,亦会疼痛受伤。

死了的确能立刻脱身,但诸师兄姐担忧的,是幻境中的人发觉她的异处,将她关押。

虽说正统修仙人的血,对于邪物都有克制作用,可——

她的血至纯至净,其效力之强,竟有几分像定清师尊。

花又青大惊失色:“莫非我是定清师尊的私生女?”

楚吟歌:“……”

方回燕无声哀叹,闭眼不看。

“应该不是,”花又青若有所思,“我出生的时候,定清师尊已经仙逝多年了;退一万步,就算他还活着,一百五十多岁高龄,应该也失去了生育能力。”

楚吟歌:“……”

方回燕低声默念慈悲。

花又青转念一想:“不过听说他老人家即将羽化成仙,说不定非同常人,老当益壮——”

方回燕打断他:“青青,莫再说了,就当师兄求你了。”

喝过两盏茶后,重新话回正题。

楚吟歌问花又青,她是否做好准备?她并不是非要去这一趟。

师门中亦有其他兄弟姐妹,他们也不想让花又青以身犯险。

方回燕看她,默然不语。

花又青几乎是二师兄一手带大,亦父亦兄。

他在情理上不舍,于大义上不拦。

花又青想了想,她说:“我去。”

她起身,掷地有声:“佛祖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大师姐于我有养恩,我又怎能为潜在的风险而置她安危于不顾?若我今日退缩,又与禽兽何异?”

方回燕眼睛闪闪,望她,欣慰:“青青,你终于长大了。”

顿了顿,他斟酌语言:“不过,我们修的是道,此类佛偈,还是少说比较好。”

……

咬破手指,挤出几点血,均匀点在柳叶尖上,滴滴颤颤,如殷红雨露。

花又青竭尽全身力气,在那赣巨人即将抓住空中傅惊尘时,双手握柳枝长条,轻轻一弹,柳枝软韧,叶片尖尖上的血液,俱弹到赣巨人身上。

纯净之气相触,犹如冷水溅热油,几点虽小,疼痛却深,阴阴浓烟滚滚冒,那赣巨人吃痛,竟抛下她和傅惊尘,仓皇间,掉头便跑,一路挣扎着,地动山摇,撞倒一片柳树,东倒西歪地往远处踉踉跄跄。

花又青身体小,承重能力有限,她阻止不了傅惊尘的下坠。幸好他身下有一枝繁叶茂的柳树,柔软的柳条承载着他的重量,往下滑一滑,最终稳稳停留在那树枝分叉处。

她上了树,缩成一小团,用手去探傅惊尘呼吸。

还活着,只是昏过去了。

摸索着检查他身体。

经脉未损,之前中的那一咒也消清了。

可见玄鸮门中果真有能人异士。

只断了一条右腿,外加右边手臂烧伤及手心脱一层皮。

还好,都是□□上的损伤,尚在花又青能力之内。

花又青由衷地钦佩傅惊尘。

以习武之人的血肉之躯,能从洪荒妖兽中存活,只受这么些伤,已经是上天垂怜。

幸运的是,他不偏不倚落在这柳树上,柳条绵柔,又扑了他身上之火。

柳树属阴,有“前不栽桑,后不栽柳”的说法,亦有清明折柳,出殡之时,孝子手里柱的孝棍亦是柳木。

赣巨人身体含火,此刻最好是以阴气压制。

花又青先帮傅惊尘正骨,又折几根柳条,寻找清水塘,浸透水,帮他擦洗烧伤的那些地方。

虽不能令他肌肤完好如初,但也能压下那巨人热火;待出了这幻境,不过是小小几个治疗术法的事。

现今的花又青,只有满腹经纶和一身血。

但不到必要时刻,她还不想用血来救他。

柳条水擦净胳膊,傅惊尘还未醒——奇怪,他心肺未伤,不应当昏迷这么久。

花又青倦且疲,没了力气,擦一会儿就打盹,差点栽到他怀中睡着。

察觉体力不支后,她躺在柳枝上,闭眼睛。

先睡一觉。

先睡一觉再说。

说不定,等一会儿,小黑就把救兵搬来了……

天光大亮,叶尖挂晨露。

玄鸮门中出了件前所未有的大事。

内门弟子傅惊尘和外门弟子花又青竟同时失踪。

蓝掌门震怒,下令,停课一日,要求所有人开始搜寻,将两人绑了送到审判堂中。

昨夜中了梦魇的蓝琴,在正午时悠悠醒转。

刚睁开眼,就看到金开野。

蓝琴一头扎进他怀中:“哥!”

金开野不习惯这样过于亲密的举止,他和自己的亲妹妹都没有过这般。但蓝琴太可怜了,母亲早逝,有父却也不能陪伴。

任她依偎,金开野迟疑着问:“你昨天晚上有没有看到青青?”

蓝琴的脸埋在他胸口:“没有——她晚上睡得很早,晚膳后就进了房间,再没有出来过。”

金开野由着她抱一阵,才轻轻推开,嘱托她好好休息,接下来一周的课不必上了,身体更重要。

轻手轻脚出门,金开野又接弟子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