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县县令面露难色,“这,没有路引的流民,依律本县应该徒……”
没等渡县谭县令把话说完,余少建已经冷笑出声,“谭县令是怀疑本官不通律例,还是不知道现下旱灾当前?圣上都不计较的事,贵县是要搬出律法来治理灾民?
呵呵!行得很,四品御前侍卫姜统领最迟明早就到贵宝地了,快得话今晚就能到。他带来最少两千灾民。谭大人一定别客气,连现在滞留在城外的流民,一起都判了徒三月。”
两千?!谭县令这下傻了,一时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
这不是官场的惯例吗?你让我收流民,我不是应该有理有据的推拒一番,你要对我劝慰一下。我再摆摆现在的困难,你敲打我一下之后,回头你作为上峰,给我发点银粮,我才会勉为其难的收留一部分……
这套过场走下来,身为知府的你既全了面子里子,彰显你治下的能力;我也多少为本县谋些好处,以显示作为父母官对本县的爱民如子。
今天这怎么不按套路来?也不讨价还价,直接让我判两千流民徒三月!
别说我现在没有那么多劳役,就算有,我用本县的人不行啊?用这两千人,他们吃喝住行可怎么安排?
就谭县令的想法中,还有遣回原籍,由流民原县判徒三月的。现在硬是卡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了。
怎么说吧?把两千人遣回原籍,就算路上近他管不了几顿吃喝,他得有多少衙役能遣送得了这么多人??
四到五百!!渡县地方小,三班衙役加一起,总共才二十人。
“这,这这,这……”谭县令恨的牙根痒痒,差点憋屈死自己,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是一旁县丞看出事情不对,忙开口打圆场,“这灾民实在太多,求知府大人赐教。”
余少建看看说话的县丞,这才是明白事的,于是道:“先开义仓,把来投亲的安置到亲属家,把渡县本地人送回村子,以上人都给发上几日口粮。
再安置以上这些人时,查明每村有多少空置的院子,用无主空置的院子先把流民安置下,至于以后他们是能租下院子,还是能买下,你们自己定,条件宽松点。
这些人现在看着是流民,安置下来落了籍,以后不都是渡县人丁?平白多了这么些人,以后的粮税、兵役、徭役你还怕征不上来?”
谭县令好容易缓过一口气,堆上一脸笑,“大人说的是,是下官鼠目寸光。”
余少建继续道:“渡县一面靠宋河,一面靠镜湖,是本府下辖最不缺水的县,但是你这地方所限,一直人丁不丰,你趁着现在多收流民,再到年底统计时,便是人丁大增,不都是你的政绩?”
谭县令这点倒是没想到,律法规定落籍的条件是非常苛刻的,可眼下大灾当前,京中已经有公文下来,本就是让各地放宽条件,以收留流民为主。
自己怎么没想到捞一波政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