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宏治帝一直让姜遥岑进御书房伺候笔墨。
大太监刘全反倒是候在了门外。
宏治帝批了一个时辰的折子,突然把手里的折子,叭的扔在了地上。
那道折子姜遥岑没有看到,并不知道上面是什么内容,看了一眼决定先不去捡。没事他可不想去触圣上的逆鳞,尽管他也想知道那逆鳞是什么。
“不看了,都什么混账?一天就知道上请安折子。读西北那边的听。”
又是请安折子,也难怪圣上恼,正事的折子都看不完,还有一群没事闲的外放臣子为了让圣上记着自己,有点由头就上个请安折子……姜遥岑也替圣上不值。
“是。”姜遥岑应了声,他手上这些是刚才圣上让把西北的都挑出来,要一起看,不光有军报,也有知府县令的折子。
最近大军行动,知府县令那也会对大军有褒贬。
天湖县县令折子上说:窦辉将军麾下参军柏瑜,强征民夫,强抢马车。
又有折子说:参军柏瑜,袭扰百姓,以充军功……巧取豪夺,大施淫威。
姜遥岑并不是参政文官,哪里见过这样的折子,心下暗道:这苏如画是有了战功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吗?
再看折子上说的时间,竟然是在军报请功之前,只是军报加急送到,一般的折子自然会晚些。
那就是有人在欺上,是窦老将军还是县令?是窦老将军为了军功,还是苏如画得罪了县令?
宏治帝伸手拿过水县令的折子,朱批了几字:发吏部查此人风评。
姜遥岑看到这个批示,明白圣上是怀疑水县令,但也力求查实。
宏治帝放下笔,活动一下不适的肩部。
姜遥岑估着时辰,也差不多该休息一下了,伸头往门口看,正看到大太监刘全往里看。
心下明白了,提起壶轻声道:“添水。”
刘全立马无声的轻轻走进来,两手接过壶,道:“刚瞧着永安公主提着那么长个棍子往后头园子去了,老奴也不敢问,不知道公主这是干什么呢!”
掐着时间来报这么个不痛不痒的事,姜遥岑虽然没抬头看,猜着是要引着圣上出去走走。
“是吗?一块去看看,朕正好乏了。”宏治帝起身抖了一下下摆,背着手往御花园走。
此时已经深冬,御花园没有花红柳绿。只是假山、静湖、水榭、回廊,也自成景致。
刘全在宏治帝右手边靠前位置引路,姜遥岑在左手边靠后护卫。他手扶腰间佩刀,展肩挺胸,目不斜视。
宏治帝余光里看见姜遥岑,这人绷太紧了。“远山,最近看什么书了?”
姜遥岑心下一怔,圣上怎么知道自己有话想说?“一些战策和传记。”
“哦,说来听听。”宏治帝是在逛自家园子,自是轻松闲适。
“上次经圣上垂询,就又动了守边的心思,到家里书楼翻出兵法战策看。有本兵法是一个女将军所着,一时好奇,又看了女将军的生平传记。”姜遥岑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