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昨儿去武场看四公子了,几个孩子在练武……”流年知道这事得说,但是有点说不清楚,想了想才道:“小的也不知道太夫人说了什么,四公子应该是练了一身汗,再干了什么小的也不知道,太夫人拽着四公子说‘不练了’,四公子急哭了。”
流年想说的是:太夫人没去时几个孩子都挺好的,一去给搅的鸡飞狗跳。
想想罢了,他可不敢这么直说。
“祖母这是去添什么乱了?准是小四练武,她又心疼了,就不能让她看到。”姜遥岑叹口气,等下去请个安,给老人家顺顺气。“府里还有什么事吗?”
流年又说,“再就是咱大小姐的姑爷,下个月进京述职。”
姜遥岑点头,这事他早知道,当初接姐姐回家贺寿时就听姐夫说过,任期满,马上要进京述职了,只是不知不觉时间居然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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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嬷嬷拿过一个抹额,这崭新的抹额霁色锦底子满绣沙青色云纹,在老夫人的衣裳上比了比,“这个配您今天的外袍正好。”
定国公府的老夫人,今天身穿一件沙青色织同色暗纹长袍,袖口和袍身下摆绣着精细的银色吉祥如意云纹。同色暗纹贵气雅致温馨华美,颜色上又是清爽舒适的。
老夫人接过抹额,用手指细细摩挲,“这绣工,是琴儿的吧?”
“对,就是大小姐给您绣的。”潘嬷嬷笑盈盈点头。
“琴儿那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软,总怕她让人欺负了去。”老夫人慈爱的摩挲着抹额,像极了抚摸着孙女的手。
“大小姐那姑爷是个好性的,又是大少爷的师兄,您放心,断不会的。”潘嬷嬷忙宽慰老夫人。
“好,给我戴上吧。”老夫人又把抹额递回给潘嬷嬷。“我怎么记着谁说贺姑爷要进京了?”
“二少爷说的,大小姐来贺寿就不走了,等姑爷回京述职,再团聚。”潘嬷嬷走到老夫人身后给戴上抹额,又到前面看看,慰贴周正。
“唉,我这记性。”老夫人圆润的手指了指自己,“前两天还想说琴儿怎么还不走,让群孩子哭得,就忘了问。”
“也好,省得您这两年一过年就念叨大小姐。这次大小姐能在家过年了。”潘嬷嬷又坐到老夫人下首。
“祖母这是只挂记着姐姐,不记得我了?”一个清朗略低的声音从外间传来。
老夫人听出来是在宫里当差的二孙子,“今儿你休沐吗?看看祖母这记性,都不记得了,快过来坐。”指着罗汉榻上自己身边空着的位置。
“休沐,昨晚有差事,今早才回来,特来祖母这讨口吃的。”姜遥岑笑着走到老祖母身边,在榻边坐了。
“还没用早食啊?快,快摆上,正好陪祖母一起。”老夫人牵过孙子的一只手摩挲着。
姜遥岑环视着房间里,所有东西都规规整整,四角齐全,“以前来祖母这,可没这么规整,总是有小四藏这的放那的,还不碰的东西。”
“从小四有了师父管着,祖母这是有些日子没人来闹了!”老夫人也看看屋子里,还真是。
姜遥岑心中腹腓,他不来闹您老人家,就没有人挡得住您去闹他!“没有小孩子,您这院子是清静了不少。”
“可说是呢!”老夫人乐乐呵呵的,看着丫鬟用托盘把早食一样一样摆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