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张灵悦一早就接到黄国强的电话。
昨晚水门酒家晚市结束,张灵悦打电话找他,他不在家,据说是和朋友去玩了。
张灵悦猜,所谓的朋友,说不得就是昨日来铺中的三人。
果不其然,一接通电话,黄国强就冷笑一声,问道:“知道我昨晚跟谁在一起?为你的事又花了多少钱,说了多少好话,赔了多少笑脸吗?”
“我觉得我亏了。”黄国强说完这句,就挂了电话。
闭了闭眼,张灵悦放下了话筒,跟于婆和弟妹表姐交待了一下,去水门酒家去见黄国强。
黄国强仍然坐在一楼的大厅里等她,一副宿醉头痛的模样,吴芳站在他身后,给他的头做着按摩。
也不知道是故意装给她看的,还是昨晚真的没少喝。
张灵悦挑了挑眉,走了过去。
夫妇俩抬眼看了一下她,又像没看到似的,别开了视线,更没作一声,招呼不打。
对此,张灵悦眉毛都不动一下,拉开椅子,就在他们对面坐下。
“早啊,黄老板。”张灵悦含笑打招呼,双手交握,搁放在面前的圆桌上。
黄国强和吴芳故意要给她一个下马威,结果对方丝毫不为所动,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衬得他们夫妇俩像小丑似的。
“早。”黄国强含糊地回道。
对方已先打了招呼,再不出声,那就不是下马威,而是要与对方翻脸了。
黄国强还没有这种打算。
至少眼下没有。
“黄老板,”张灵悦身体前倾,没有再多寒暄,直接道:“昨日我卖酸料回来,听说工商所的人来过铺中发了好一顿威,说要让我们关门,还要罚款,可把我两个弟弟吓着了、不,说老实话,我也吓着了。”
“好不容易安抚好两个弟弟,想打电话给黄老板问一下是怎么回事,当初我们可是说好的,无偿给黄老板盐焗菜的秘方,换安安稳稳做生意不受打扰,莫非黄老板出尔反尔,盐焗菜秘方到手了,就不打算认这笔帐了?”
“还是,”张灵悦顿了顿,不无讥诮地道:“黄老板的话,在别人那里没份量,不好使了?”
黄国强被她这一连串不容打断,先声夺人的话噎了个半死。
他把她叫过来,可不是听她兴师问罪,也不是要听她讥诮贬损激将他的。
火气一上来,黄国强也顾不得原先的表功兼借机图谋的计划了,冷笑了一声道:“你既然怀疑我,又认为我的话不好使,没价值了,那就一拍两散吧!鉴于你给了盐焗菜的秘方,那我也好心给你指一条请真神庇佑的明路……”
说着,他上下打量着张灵悦,脸上露出不怀好意,带着几分猥琐的笑容,说道:“你看你,长得好看,又才十来岁出头,正是嫩得一掐出水,最讨男人喜爱的年纪。正好,应你的要求,我常跟咱们圩上的头脸们提到你的酸料,提到你,他们也对你有几分兴趣,就趁着如今农忙假,你不用上学,今晚过来陪他们吃饭如何?我正式介绍你们认识。”
如、何?!
张灵悦差点没吐出来,眼睛越眯越紧,心中的怒气值随着黄国强的话不断攀升,恨毒的情绪在胸中不停地翻腾搅涌。
但她是越生气,就越冷静的性格,此刻已恨不得扇黄国强几百个耳光,再将他碎尸万段,可她深知这是做不到的,暴起后扇他几个嘴巴就会被人按住,最后只能无能狂怒,乱吼乱骂一通,除了宣泄情绪外,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