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从马厩里走出来的,是骑着高头大马的悦溪公子。
黑色骏马身姿矫健,衬得它背上的公子也显得高大威武。
易岚山伸长了脖子,原本以为最先出来的应该是楚玉,却没想到看到的是悦溪,鼻尖里溢出一声冷哼,靠回了椅子上,没有去看的兴致了。
那骑着高头大马的人,绕着场内跑了一圈,将周围人的喝彩声听了个遍,才堪堪停在了原地。
“悦溪公子当真丰神俊逸啊。”
“都说悦溪公子身体不好,看看眼下,这不就是古画中的翩翩少年吗!”
“悦溪公子……”
一时之间,悦溪二字,风头无量。
马背上的悦溪挺直了背脊,像是个视察领地的威风将军,骄矜的看着所有人。
易岚山见不得他这样出风头的模样,对着马厩的方向再次张望:“楚小兄弟怎么还没出来?这么久了,还没有选好马吗?”
他这话一出,宋知韫的视线也落在了那许久未曾有人出来的马厩处。
时机实在凑巧,宋知韫的视线刚刚落过去,就看到单腿曲起,跨坐在的一只毛驴背上的人。
那一身本该是清冷缥缈的白衣穿在她身上,也见不得半点孤傲。
她好像一直都是那样,炙热的像是太上老君丹炉里的三味真火,永远不会熄灭。
无论什么样颜色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不会显出清冷。
世间万物,唯有她,自成一色。
“那是……一头驴?!”
旁边易岚山的声音拉回了宋知韫的注意。
他这个时候才注意到,楚玉此时骑着的不是什么高头大马,而是一头身材矮小的毛驴。
不似周围人震惊议论的模样,宋知韫眉眼柔和,低低的笑出了声。
这才是她,楚玉总会这样的,不经意间做出些荒唐的事情。
可每次由荒唐开头,事情总会被楚玉坚定的打开一条新的道路。
只看楚玉现在那样曲腿坐在毛驴背上的模样,宋知韫笃定,这人是赢悦溪公子的信心的。
也是,那可是楚玉啊!
宋知韫曾在北境的时候,无数次的听到过这句话,只有真正接触过楚玉的人,才会明白这句话的深意。
那是比世间万物都要坚定的信任和骐骥。
她尚未而立,已经身披万千愿景,站在了大乾的前面。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即便是骑个毛驴,论骑射又有何关系?没人能在骑射上比得过楚玉!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楚小兄弟啊,就这样!用个小毛驴狠狠的打那什么劳什子的悦溪公子的脸!”
宋知韫侧目,看着兴奋的有些手舞足蹈的易岚山,眉头轻蹙。
“什么打脸?毛驴怎么赢得过良驹呢?”宋知韫趁着易岚山满心满眼都是面前骑射比斗的时候问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