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见她眼中隐有泪光。
她嘴唇几动后,声音微颤:“我腹中的孩子……”
崔康时圆眸黯了黯,轻轻扒开她的手,说了声“无碍”,便催动车轮离开屋子。
宋卿月将身子蜷成了虾米,手轻轻抚上小腹,惊讶发现小腹竟然凸出了一些。
“你可真是命大啊,即墨玉衡!”她眉开眼笑,眼角泪痕犹湿。
不一会儿,她听到屋外崔康时与人低低的闲叙……
“孟良河边的宅子修缮还待多久?”
“回主君,再快也要一旬时日。对了,廿安宫的人接手了膳房。”
“此旬的膳食便开小灶,由我们自己人做……”
声渐远渐悄。
夜里,刘喜翠给她送过几回绿豆汤,又伺候她吃了一回蒸牛乳。
她便若无其事问了一嘴,自己中的是什么毒?
刘喜翠也没隐瞒,说是沈安筠送来的蜜饯都加了断肠草的药汁,还好她只吃了一枚,否则小命不保。
翌日醒来,身子恢复得差不多,想是体内余毒已尽。
起床出门,却见崔康时坐在客厅的花窗前,他伏身于香案,手上正纂着香。
他纂香用的是右手。半蜷的手别扭地拿着银铲,正哆哆嗦嗦压着香灰。
她便走过去,一提裙摆坐到他对面。
崔康时略一抬眸看她又垂下眼帘,手上接着压着香灰,淡声:“身子好了?”
她提起香案上的茶壶自斟了一杯茶,避而不答问:“木掌和绸带呢?”
崔康时手上顿住,不悦地放下银铲,左手至怀中掏摸后,将木掌与绸带放到香案上。
她拿过木掌,朝他伸过手去。
他看着她的手,蹙了蹙眉,不情不愿地将伤手放到她掌心。
随之,送早膳的刘喜翠刚走到屋外,便听到她家主君惨嚎连声。
“痛,痛,痛,宋卿月,你轻点!”
“我中了断肠草的毒都没喊痛,你喊什么?”
进了花厅,刘喜翠见宋卿月抱着主君的伤手,很是蛮横地缠着带子。
主君疼得满头大汗,满脸怨嗔。
刘喜翠挑了挑眉,也就这位宋娘子,敢这么对待主君。
放下粥菜后,宋卿月便让她下去,刘喜翠倒也识趣,快快退下。
宋卿月盛了一碗山药粥,转到崔康时身前坐下,盛了一勺粥递到他嘴边。
崔康时捂着突突作痛的伤手,别开脸道:“我自己吃!”
宋卿月递勺不收,淡然道:“也不知他何时会来接我,能为你做点事便做一点,张嘴吧!”
崔康时猛一扭头,无声看着她坦荡荡的眼睛。
她又轻声:“这回她毒的是我,待我走了,不知她下回会毒谁人?”
崔康时胸口起伏须臾,伸手推开她的勺子,冷声:“不饿!你自己吃!”
他催动车轮移出香案,头也不回地出了花厅。
“崔康时,”宋卿月看着手上的粥碗,头也不回道,“如此明火执仗的恶毒之人,你是非娶不可了?”
崔康时的毂车一顿,言不由衷冷笑。
“不劳你费心!沈明勋五十万关陇大军在手,一呼百应。现又来了沈明仕与安王,我娶她便是一步登天!”
她站起身,望着他的背影,也冷笑,“一步登天?哪个天?魂归西天的天?”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