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怎么知道我有了身子?”
“接你回来后,你昏迷不醒,郎中号脉时查出的。”
宋卿月往空碗里挟着菜,淡道:“所以,你先是将我从沈明仕手中救出,后面才查出我有了身孕?”
被点出话中漏洞,崔康时脸上立时浮起恼色。
启开眼眸,他强硬道:“你想证明什么?证明本公子对你还有情谊?宋卿月,别太高看自己。本公子对你半分情谊也无!”
宋卿月垂着眼帘没有应他。
挟好菜,又盛了一勺饭后,她搬了只圆凳坐到他身前。
伸出手,她将他挡脸的发丝轻轻拨开,他却头一偏,将她的手粗鲁推开。
“本公子说了不吃,你聋了?马上出去!”
她目光柔柔看了他一会儿,被看得不自在,他冷脸将毂车转了个面向背对她。
宋卿月站起身,目光四寻后,朝镜台走去。
“披散着头发看着颓废,也不便进食,我先给你挽发吧!”
崔康时目光落在花窗外,声音微抖,“颓废?本公子就喜欢颓废,用不着你来操心!”
于镜台上,宋卿月看到他常戴的鹊尾长冠,便心上一动。
初见,崔康时便是戴着这样的冠子,满身玉佩金饰,摇着扇子与她插科打诨。
他身上,质为谪仙之质,气是铜锈之气,飘然世外与财大气粗并蓄一身,开口便是上万两银子的加成与她争抢铺子,教她好生不喜。
可眼下崔康时却像个脆弱的书生,满是死要面子的强硬。
拿着冠子与梳子,她走到毂车后,将冠子放到他怀里,拿着梳子给他梳发。
“先束好发髻,我再喂你吃饭!”她笑盈盈道。
崔康时却将怀中的鹊尾长冠抓起,重重掷到地上,暴喝:“滚,滚,滚……”
“砰”一声,玉冠于木地板上折损成两半,吓得宋卿月心头一跳。
还未反应过来,崔康时又伸手抓住她的手,粗鲁地抢夺她手中的梳子。
夺走梳子时,梳齿重重划过宋卿月的背手。
她“咝”地痛呼一声,梳齿将她手背划出数道伤口。
崔康时本欲将梳子从花窗掷出,见她捧手而呼,再见她手背血淋淋一片,神色顿时一慌。
一弃手中梳子,他将她的手拖过,掀起雪白的中单衣襟擦拭着血,连叠声问:“疼吗?疼吗?”
她咬唇默了一默,任他慌乱地为她拭血,绕到他身前蹲下。
仰着脸,噙着泪冲他点头,“好疼!”
崔康时看了一眼她,眼底滑过懊恼,扭头冲月洞门高声,“来人!”
宋卿月将手抽走,倔强道:“你不让我梳头,不让我喂饭,手背这伤我便不包了!”
崔康时将她脸上的狡黠看入眼底,眸底微涩……
他昔为玉树临风、举止有度的崔家长公子,今却于毂车之上安身,行止举动不由己。
这般废人一样的处境,他不欲活!
可纵使他日思千种自戕的法子,意念里从面前的花窗上跳下去一万遍,他也必须在交待好家族事务前苟延残喘!
更何况,眼前这个满脸无赖的女子,又身不由己,闯进他清理得一干二净的心扉。
崔康时心神一晃,脑中跳出宋卿月站在山崖边,威胁即墨江年时的样子。
崖风将吹得她衣袂翻飞,发丝乱舞。她眼神决绝,要即墨江年放过他的语气不容置喙。
那一刻,他心中温暖而餍足……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