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康时揭开莲花宫灯罩纱,“噗”地一声吹灭了油灯,榭楼陷入黑暗。
怀里的宋卿月软绵绵一团,哼哼唧唧不休,他呼出一口炽热的气,强抑下狂跳的心,弯腰将她抱起。
借着花窗洒入的月光,他步入屋内将宋卿月放在榻上,拉过锦毯将她盖好。
屋外响起脚步声,接着是钟裕的声音,“主君,已派人去望龙山客栈搜人。宅中也已布控。勿惊!”
“好!”崔康时扭头轻应。
“江年!”榻上,宋卿月娇娇软软轻唤。
崔康时炽热的手抚过她同样滚烫的脸,“叫平安!”
黑暗里,宋卿月嘤咛不休,“平安,我好热,好热……”
他摸到枕畔的扇子,打开给她轻轻扇风,“往后不给你喂这种药了,今晚是最后一次!”
崔康时没想到那人会如此沉不住气……
他不过认真吻了一回宋卿月,微微将她的衣衫褪下了肩头些许,那人的暗箭便破空而来。
看着所爱之人在别人怀中痴缠却无能为力,这撕心裂肺的痛楚、挫败和不甘,即墨江年也当体味!
不知安抚了宋卿月多久,她方沉沉睡去。
夜半时分,崔康时等来了钟裕的叩门声,“主君,他从望龙山客栈跑了,也没杀来府中。”
崔康时起身打开屋门,见钟裕带着崔家上百护卫站满屋外的回廊,护卫们甲胄备身,刀箭齐备。
“确定?”他难以置信。
“他住的是望龙山天字号上房。护卫已向客栈伙计确认过,住客就是靖王的身高和模样。护卫们达到前,他被两个随从背着离开了客栈。”
“背着?”崔康时更为不解,“他受伤了?”
钟裕摇了摇头,“具体详情不知。”
“余杭各大城门可守好?”崔康时问。
“放心,早在昨日夜里就已严守,枢密使连同靖王应还在城中。”钟裕回道。
崔康时心底颇感怪异,沉吟后轻声,“此人狡猾,别放松警惕。”
……
宋卿月醒来,一睁眼,夜里与崔康时痴缠的情形便跳出脑海,她几欲崩溃。
待崔康时端着饭菜再来,她便冲他轻声:“饭我吃,菜我吃,别再喂我药了!”
崔康时之听她这么一说,自然松了口气,“好,不喂了!”
迷药伤身!从余杭到关陇至少还待一月,他也不愿日日给她喂药,更不愿受这种想要她,却又必须自控的煎熬。
他想要宋卿月,但绝不是这种情境之下!
婚姻一事,他由来看得分外神圣,他要与宋卿月重举婚典,于洞房那夜与她成就花好月圆。
喂宋卿月吃食时,宋卿月闭着眼张口以就,很乖,一点也不抗拒。
一餐饭食罢,他回身放下碗箸时,听她在背后幽声,“崔康时,你终于把我对你的好感作没了!”
他端碗的手一抖,放下碗后,头也不回道:“我会对你好一辈子,将没了的好感再挣回来。”
“你要如何才能明白……”宋卿月语气缓缓,分外凉薄,“我不爱你!”
从认识崔康时开始,他便对她很好,尤其是现在,好到无微不至。
他亲手给她梳发,给她洗脸,在喂她吃了迷药后,喂完她吃饭,又哄着陷身于欲望里的她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