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正因他日日燃软骨香,日日喂她吃迷药,她才落得这般生死不能由己,出入不能随心的下场。
她不爱崔康时,却一直感念他的救命之恩,顾忌他的感受,从未狠心说出口。
这十多日来,他终于一点点消磨了她所有感恩,对他除了厌憎,再无其他。
崔康时双手撑于食几上,良久后应她,“我知道!现在不爱,往后会爱的!”
没了那个即墨江年,没了那个念想,假以时日,她总能看出他的好。
在这个余杭城蹲守即墨江年的,可不止他崔家几百号人。
余杭太守发动了所有守城军,日日在城中缉捕,更是严查城门出入——即墨江年插翅难逃!
但崔康时未料,随后,他又在余杭等了七日,直到他不能再等下去。
一封来自京中沈明仕的信递到他手中,信上说京中乱了套,大批户部与刑部的官员被皇帝下了狱,老皇帝想大开杀戒……
沈明仕信中忧心忡忡,提到有提前兴兵举事的可能!
是以,崔康时得快些将宋卿月送到博陵,再返程去上京,将所有财物往关陇转移。
至于即墨江年,原不过一个审时度势的懦夫罢了!
余杭为江南重城,有重兵把守,非是关陇那个小小的庆阳城可比。
更何况,他府中内外埋伏了数百人,想必,这也是即墨江年不敢冒头的原因。
从余杭启程时,他遣了钟伯分头先去上京,朝局瞬息万变,他要最大可能将崔家财富应留尽留。
……
前后十数辆马车于官道上缓行,夹中的高大雕车内,崔康时正在宽敞的车厢内纂香。
宋卿月倚在窗口看道旁炽热的天地,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操持声,淡道:“又燃软骨香了?”
崔康时点燃香印,笑道:“我已三日未点软骨香了!”
宋卿月知道,但她就是想挖苦他。
崔康时知道她在挖苦他,但他还是温笑着应了,纵使不点软骨香,宋卿月也跑不了。
出了余杭后,为了安全起见,他遣了上百护卫在前头打前站,带着宋卿月与几十位随从坐着马缓行。
车队十里之后,还有上百位护卫垫后。
非常时期,他得万事小心。
熟悉的香气于车厢内氤氲开后,他坐到宋卿月所坐的凭几上,将手中一杯酸梅汁递到她手中。
“渴了吧!”
宋卿月乖乖接过,小小啜了一口,酸到了心里。
于这样的暑天里赶路,她经历过,不过是在即墨江年的背上。
即墨江年的背滚烫而宽厚,每一步都走得分外扎实,彼时她脸贴在他肩头,能听到他身体里骨头磨擦的声音。
咽下肚里的酸梅汤化成了眼眸里的温热,她不敢再忆。
出了余杭地界,山势变得凌厉,马车偎山而驶,另一侧便是万丈深渊。
深渊里有凉风上拂,拂得宋卿月发丝飞扬,虽她不见深渊,却心在深渊。
“轰隆隆……”
忽地,前方巨震声不绝,山腰上大片山石滚落,带着泥土与石屑砸落于官道,荡起漫天烟尘。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