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浪漫的悲观主义者,想做一个快乐的乞丐。」
「但是!韩国根本不需要我这样的人!」
「对于统治者和高高在上的富人们来说,我们这种人的命比草芥更低贱。」
「总统的弟弟全敬焕,挪用几十上百亿韩元才被判七年,坐了三年牢就出来了。」
「我们呢?」
「明明连他的零头都没有,却要在监狱里,在劳教所里,度过十几年!」
「我做错了事,是应该坐牢。但不能忍受政府的腐败,也不能忍受这种不公平的待遇!」
「有钱的人就没有罪过吗?穷人天生就是有罪的吗?」
「所以我要去延禧宫找全斗焕,去揭露这个国家所有的罪恶!」
1988年10月16日凌晨四点,一个年长的男人慌张地跑进警局,
「我要报案!我的家里进了四个逃犯!」
原来,被劫持的男主人还是担心家人的安全,所以选择众人睡下后,来警察局报案。
全区警察倾巢而出,甚至还从别的城区抽调了警力。
媒体也闻风而动,带着长枪短炮来到现场,希望能抢到这一新闻头版。
于是,这栋不起眼的民宅外,生生围了千余名警察和数百家媒体。
南韩西大门区,在奥运结束后,第一次迎来如此热闹的清晨。
无数个摄像头对准民宅的窗口。
一场结局注定的对抗,就这样以直播的形式,呈现在所有韩国民众的眼前。
没多久,池康宪四人醒了。他们听到屋外的嘈杂声,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紧接着,他们用枪指着屋里剩下的人质,好言好语地将她们「劝」到二楼的窗口边。
「对不起,我真的不希望发生这种事。」
「真的很抱歉,我发誓绝对不会伤害到你们的。」
池康宪一边对人质这样说,一边打碎了窗户的玻璃。
池康宪越狱后的第8天,四位核心人物终于以区别于通缉照片的方式,出现在各大媒体的直播里。
当时的南韩,并没有「谈判专家」这一职业。
对四个逃犯的内心活动和诉求一无所知的警方,只能通过最原始的大喇叭喊话:
「放下枪,不要伤害人质!」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这句话瞬间点燃了池康宪的怒火。
池康宪激动地对着窗外的镜头大喊:
「你们这帮傻子!我的学历只是小学毕业,虽然只是上过小学,但是我活着想过很多问题!」
「为了适应这个社会,已经抛弃了我的人生!」
二哥安光雪也愤怒地质问着:
「罪犯怎么可以用钱收买法官和检察官啊?」
「有的人杀了人,只要有钱就能出狱,为什么啊!」
怒火攻心的池康宪掏出从狱警处「收缴」的,仅有五发子弹的手枪,朝窗外连开两枪。
眼看四人的情绪越发激动,警方安排的逃犯家属终于也到了现场。
他们准备打亲情牌。
尤其是对于他们这种良知和道德感都没有泯灭的「普通人」。
池康宪的亲哥哥,飞扑到民宅外的栏杆上,哭喊着劝说自己的弟弟:「康宪啊,千万不要那样做啊!」
一旁姜英日(四弟)的母亲,也在耐心劝导着与姜英日私交甚笃的安光雪:
「光雪啊,求求你耐心听阿姨说话吧,你不是还有妈妈和姐姐吗?」
「求求你听我的话吧!」
韩宜哲的女友则趴在栏杆上,不停地抹眼泪。
此时,与家人们仅有一墙之隔的四人,也伤心不已。
但是,他们是靠内心的信念,走到现在的。
要放弃,绝不可能。
于是,池康宪扶着窗户的栏杆,对自己的哥哥说:
「人呐,虽然没办法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但最后这一瞬间,我只想跟着自己的内心走。」
自诩「浪漫的悲观主义者」的他,却有着无比强大的心脏。
接着,他终于向警方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准备一盘磁带,里面有自己最喜欢的歌——beeGees的《holiday》;
另外准备一辆供四人离开的面包车。
上午11点40分,池康宪让年纪最小的姜英日,带着一名人质走出房子,去检查车子是否到位。
答案是……没有。
因为南韩警方根本没想让他们离开。
之后,姜英日立刻远路返回哥哥们所在的住宅。
就在此时,变故却在这时发生了!
「砰!」
一颗子弹将姜英日脚边的泥土溅了起来。
他错愕地望向二楼。
开枪的人是自己的大哥池康宪。
「英日,你就安安静静地听哥哥说的话!」
「哥哥要你继续活下去,你就接受哥哥的意见吧,好吗?」
原来,早在看到姜英日失落表情的那一刻,池康宪就知道警方根本没有准备车。
在这之前,他们就料到这个结果,并约定好一同赴死了。
但是,姜英日还那么小。
剩下三人希望他能有更好的未来,而不是和自己一起送死。
随着姜英日被警方带走,住宅里也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子弹只有两颗了。
他们三个人要怎么一起死呢?
池康宪又一次做出了让步。
随后,屋内突然传来了「砰砰」两声。
韩宜哲和安光雪,用子弹痛快地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弹夹空了。
孤立无援的池康宪,打开录音机,将警方替自己买来的磁带,放了进去。
《holiday》的欢快歌声响起:
Ithk'swort……
在这最后的时刻,池康宪从地上抓起一块尖锐的玻璃碎片,对准自己的脖颈。
之后,他将视线投向窗外向全国人民直播的录制镜头,高声呐喊:
「有钱无罪,无钱有罪!」
那一瞬间,全南韩的人都为之一震。
就在这片刻的宁静里,池康宪毫不犹豫地将玻璃扎向自己的脖颈。
几秒后,他捂着冒血的脖子摔坐在地上。
人质惊呼、警方破门……
全副武装的特种部队破门而入,对池康宪连开数枪。现场瞬间陷入了更不可控的混乱中。最后,池康宪抢救无效,去世。
就这样,轰动一时的「池康宪劫持人质案」,在一片唏嘘声中落下帷幕。
四人中唯一的幸存者姜英日,也迎来了审判。
判处结果原本为14年的刑期,之后因为一封《请愿书》,刑期减半。
这份请愿书,来自被四人挟持过的人质。
「对于我们这个普通却团结的家庭来说,那一天是难忘的。」
「起初我们都很害怕,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行为变得柔和有礼。」
「从这些人身上,我读到了后悔。」
「他们临走时还不忘道谢。他们走后,我们四个人都哭了。」
「我真的很恨他们所犯下的罪,但我无法恨他们这些人。请您阅读这份请愿书,再给他一次获得希望的机会。
「男人们特别有礼貌,一直在和我们说敬语,完全不像威胁别人的样子。
能与人民共情的,永远都是同样疾苦的人民。而不会是权欲遮眼的高位者。
没有人要为池康宪一行人的犯罪事实辩解,他们只是感到悲伤和遗憾。
他们拥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坚定决心,和不甘被压迫和欺凌的善良本性。
这份本性,在上世纪80年代的南韩,显得尤为珍贵。
1988年,南韩如期举行了汉城奥运会。
这是继日本的东京在1964年举办奥运会后,奥运会第二次在亚洲国家举办。
159个国家超过8000名运动员参赛,规模空前。
毫无疑问,奥运带来的国际声誉和全球关注,填补了南韩政客日益膨胀的虚荣心。
而这份虚荣背后,是南韩普通人的「噩梦」。
从1973年申奥开始,南韩就开启了大规模的「流浪汉清除计划」。
为了市容市貌,朴正熙(朴槿惠的父亲)政府建立了一座福利院——兄弟之家。
将成千上万的流浪汉,儿童,无家可归者送入其中。
在福利院里,这些人遭遇殴打、性侵和奴役。
之后,南韩爆发了惨无人道的「光州事件」和「釜林事件」。
后者为电影《辩护人》的原型。
朴正熙遇刺后,全斗焕依靠军事政变,上位总统。
他奉行「新军人权威主义」的独裁统治,更是极力镇压民主运动。
但在全斗焕任职期间,政府一共改组了22次内阁,内阁阁员的平均「寿命」为8个月。
所以全斗焕一度被称为「全都换」。
1987年,南韩百万民众游行大示威,迫使全斗焕结束了自己的统治,无奈把权力宝座让给了自己的心腹卢泰愚。
直到1992年,南韩才终结军人独裁统治,出现了第一位民选总统——金泳三。
南韩的情况变好了吗?并没有。
作为发达国家的南韩,仍然没能逃脱「穷者愈穷,富者愈富」的怪圈。
时至今日,你与任何一个南韩成年人说「有钱无罪」。
他们都能自然而然地对出下一句:「没钱有罪」。
但与楼下不同的是,罗美兰毫不吝啬护肤品,把整个脸都涂白了一层。
擦着护肤品看着电视上播放的新闻,罗美兰忍不住感叹道:“哎呦!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成东日也在此时打开房门,穿着已经被洗的松懈,明明是白色背心,却被穿成淡灰色,还露着胸口,好像围裙一样的衣服走了出来。
虽然金成钧家从多姿多彩的穷人,变成朴实无华也枯燥的有钱人,但一家人也只有金成钧还没有适应现在的生活。
正在擦脸的罗美兰,看到自己老公这副邋遢窝囊的模样,立马有些生气的叫道:“是不是要我过去撕下来啊!”
金成钧整理了一下背心,委屈的说道:“还可以继续穿的,还没有漏洞啊!”
罗美兰无语的叫道:“现在谁穿背心,要穿到漏洞啊!马上给我扔掉!”
金成钧有些气愤的叹了一口气,有些委屈的看向老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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