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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有钱无罪,没钱有罪(1 / 2)

“好吧!那先跳一段看看吧!看看有什么问题?”金正焕站在德善旁边向着德善说道。

“看看进步了多少?”善宇也接话道。

“让他安静下来我就跳,”德善指着还在那里戏精上身表演着的柳东龙说道。

“你这家伙安静些!”善宇向着柳东龙说道。

“笑也不行吗?”被德善伤了心的柳东龙爬了过来,躺到善宇腿上说道。

“不可以,你还是老老实实躺着算了!”善宇打了一下柳东龙的头,向着德善说道:“跳吧!我帮你看着他!”

打开录音机,德善抿着嘴,看向金正焕,鼓起勇气站了起来,开始伴随着音乐舞动。

“昨晚开始我讨厌你?,昨晚开始我不喜欢你?……”

德善的舞蹈动作完全无法与音乐的节奏相匹配,可以说是狂魔乱舞。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要么过快,要么过慢,仿佛与整个旋律格格不入。更糟糕的是,当她舞动身躯时,显得异常僵硬,给人一种既想放开手脚又有所束缚的感觉。她的身体似乎并不听从内心的指挥,使得舞蹈失去了原有的流畅和自然。

引得善宇和柳东龙两人面色涨红,身体微微颤抖着,他们紧紧捂住嘴巴,强行将那即将脱口而出的嘲笑声憋了回去,生怕自己发出的一点声音都会引起正在跳舞的德善的注意,从而惹得她不快。

然而事实证明,他们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此时此刻,正在跳舞的德善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自己的男友身上,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当她看到金正焕那张严肃而专注的脸庞,正目不转睛地欣赏着自己的舞蹈时,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节奏。

尽管这样的场景已经出现过无数次,但每一次见到男友如此全神贯注的神情,她依然情不自禁地发出惊叹——真的太帅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德善吸引,德善又被金正焕认真的样子吸引。就连崔泽从棋院回来,拉开门看了一眼他们,又关上门,他们都没有发现。

一曲过后,德善气喘吁吁的把手臂搭在金正焕的肩膀上说道:

“很奇怪吗?跳的大概没错吧?”

“一点都不对,一点都不对啊!真是的,都错了啊”柳东龙笑的打着滚,向着德善说道。

善宇则是拿起手边的书本,试图用它来掩盖自己的面容。然而,尽管他努力想要掩饰,却无法完全遮盖住那从喉咙深处发出的轻微哼唧声。

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只有四人的小房间中却显得格外清晰,毫无疑问地暴露出了他内心正在涌动的笑意。

“给我闭嘴!”德善向着柳东龙扬了扬拳头,威胁道。

“正焕啊!很奇怪吗?错了很多吗?”

德善威胁完柳东龙后,转头带着些小女人腔调,向着金正焕问道。

“还好就是需要些时间巩固一下,你先休息一下,等会我重新一点点的教你!”

金正焕安慰的向着德善说道。

其实在金正焕看来,德善最主要的是有人帮她重新记忆动作。

现在她的情况就好像背书一样,感觉自己会了,合上书,其实还是磕磕绊绊,但舞曲节奏却不会等她,才导致德善跳的乱七八糟。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没完全熟练记住动作,相信德善被自己手把手多教几遍,应该会跳的更好,反正也肯定不会比现在更糟。

“别听他的,其实德善你真的不适合跳舞,啊~哈哈哈哈!”

柳东龙抓到机会放肆的嘲笑道。

“去开开门吧,好热啊!”满头细汗的德善推了推金正焕说道。

金正焕打开门,就见崔泽坐在对面房间中拿着围棋书本,自己一个人下着围棋。

金正焕看到他随即说道:

“回来了,怎么不进来啊!”

德善也向着崔泽问道:“阿泽你来了,怎么不讲一声呢?”

崔泽呆呆的坐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对于德善他们现在做的事,他真的是完全摸不着头脑,感觉也没办法融入进去。

因为崔泽日常的生活方式非常朴素单纯,除了参加比赛之外,便是在棋院里埋头钻研围棋技艺。

长此以往,导致他和普通人之间偶尔会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隔阂感或者疏离感。这种感觉就像是他身处在一个完全不同于常人的世界里,那个世界只有黑白两色的棋子和无尽的棋局。

“从刚才就想要吃拉面了,你们想吃拉面吗?”德善向着崔泽柳东龙和善宇他们问道。

“嗯,正好有些饿了,你难道要煮拉面给我们吃吗?”柳东龙奇怪的问道。

什么时候德善变得这么勤快了,感觉有点不像她啊!

德善向着门口的金正焕,撅了撅小嘴,仰了仰头。

“阿西八!想吃就自己去煮吗?干嘛使唤我啊!对自己的老师一点也不尊重,还想不想跳舞了!”

金正焕无语的向着德善叫道,但身体还是诚实的向着厨房走去。

与此同时,洗漱完毕的德善妈妈,正在使劲敲打着化妆瓶,眼见实在敲打不出来,便拿出一个曲别针,把里面挡着的盖子挑出来,伸着小手指,把里面的最后一点护肤品摸到自己脸上,绝不浪费一点。

忽然从门外响起一道肉麻的声音道:“老婆~,东日回来了!”

李日花心中有些疑惑的向着门外问道:“这是拍什么马屁呢?”

成东日从外面打开门,一脸谄媚的笑嘻嘻的坐了进来。

“又买东西回来了,又买东西了,”看到老公手里拿着陌生的东西,瞬间就明白了,原来如此。

虽然被老婆埋怨着,但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还是谄媚笑着道:“你老公东日回来了。”

看到老公这若无其事的样子,李日花顿时生气的叫道:“你又买什么回来了啊?”

成东日被说的笑容散去,但感受到怀中的东西,也知道自己这次,也的确错的有些离谱了,便又强行挤出一抹讨好的笑容道:

“当当~”把自己怀中有着,一个外国女人开心的抱着一个孩子封面的,书本一样的包装盒,放到老婆面前。

随即有些哀伤的感叹道:“这世上过的困难又可怜的人,实在太多了。

去年我们买保险的那个人,就是堂婶表亲女儿的老家朋友,小小年纪老公就去世了,自己一个人辛苦的抚养着三个幼小的孩子。说让我买一盒,我都快流泪了,”

成东日声情并茂的讲述着发生的事,小心的偷看了一下老婆的脸色。

李日花重重叹了一口气,自己老公这么善良,让她能怎么说呢!

只能无奈的问道:“那是什么?”

“明知道还问,胎教……磁带!”成东日看着老婆的脸,不好意思的说道。

“怎么,这么穷的日子,还想再生一个吗?”

成东日同情的摸着磁带说道:

“卖一个她能解决一顿晚饭,听了这话,你说我怎么可能装作看不见呢?而且她还是堂婶表亲女儿老家的朋友呢,不是外人!”

“那就是外人!你能不能打起精神来啊!真是不能活了!”李日花实在压抑不住愤怒的叫喊道。

与此同时,楼上罗美兰也洗漱完毕,看着电视上的新闻,准备保养皮肤。

“十二名未判决的犯人,在押往地方监狱的途中集体逃逸,这个消息让首尔陷入恐慌……”

1988年10月,汉城奥运会结束后。

一辆载着25名囚犯和4名警员的警车,从汉城(即首尔)永登浦监狱缓缓驶出。

这些囚犯,是要被转移到「忠清南道公州监狱」。

25名囚犯里,只有12人选择了越狱,剩下的都老老实实待在原处。

其中几名囚犯换上警服后,又抢走唯一一把仅有五颗子弹的配枪。

于是,南韩各大媒体开始疯狂报道这起「集体越狱事件」,警方的通缉令也随之而来。没多久,南韩就进入紧急状态。

悬赏通缉令发出没多久,两个囚犯就被警方逮了个正着。又在短短时间内抓到另外三个逃犯。不到一周,越狱事件中脱逃的12名囚犯,就落网8个。

只剩四人东躲西藏,苦苦挣扎。

那这12个囚犯,究竟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呢?

实际上,他们根本算不上罄竹难书的恶魔。

这12个人中,有些人只是犯了贪小便宜的轻罪——偷了一盒泡面,或是盗窃了数百万韩元。

罪行最重的,是盗窃了数千万韩元。可想而知,这些小偷们,不可能有什么过人胆量和缜密思维。

其中8人很快被捕,也是意料之中的事。那么,这种「徒劳无功」的越狱行为,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到四条「漏网之鱼」了。这四人作为一个团体,按年龄分了前后辈。

大哥:池康宪,35岁,盗窃556万韩元(约折合人民币2.5万),被判处10年有期徒刑加7年保护监护。

二哥:安光雪,22岁,八次盗窃共计2100万韩元,被判处12年有期徒刑。

三弟:韩宜哲,21岁,五次盗窃共631万韩元,被判7年有期徒刑加10年保护监护。

四弟:姜英日,20岁,因盗窃罪被判15年有期徒刑。

值得注意的是,这些人除了被判刑,还有个「保护监护」。

什么是「保护监护」制度?

这是20世纪80年代,南韩总统全斗焕独裁时期出现的「新制度」。

1980年,全斗焕政府出台了一项法令——《社会保护法》。

所谓社会保护法,官方定义是:

出于「整顿社会治安与有效矫正罪犯再次犯案可能」而制定的针对性法律。

也就是说,一部分犯人刑期结束后,需要被转移到监管机构,进特殊思想与行为的再教育。

而这种「再教育」的时间,短则几年,长则十余年。形式等同于继续坐牢。

实际上,所谓《社会保护法》,是全斗焕维持自己独裁统治的手段之一。

当时的南韩,经常开展反对军人独裁的运动。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全斗焕还成立了「国家保卫非常对策会」。

目的是,消除社会弊端,扫除社会犯罪。这翻译成全斗焕的心里话,应该是「消除社会异己,扫清反对力量」。

这种机构的出现,直接导致了两个现象:

首先,警察的综合素质变低。他们只负责暴力镇压,专业能力一言难尽,对民众更是欺压凌辱,无恶不作。

而苦不堪言的底层民众,在违法后,会受到加倍刑罚。结束刑期的犯人们,全部被收容到劳教所,继续过着非人般的生活。

他们在劳教所里,每天有高强度的劳作不说,稍有不慎就会遭到管理人员的辱骂和毒打。

作为「再教育」,根本是无稽之谈。如果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这样的法律法规,对所有人都有同样的效力,也就罢了。问题就出在「执行者」身上。

对南韩情况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南韩统治阶级背后的势力,盘根错杂。

任人唯亲,包庇犯罪,这种事屡见不鲜。

当时总统全斗焕的弟弟全敬焕,是前总统朴正熙的司机。

亲哥当上总统后,他也「鸡犬升天」,混入了南韩高层统治阶级。从此大肆敛财,好不快活。

但事情总有败露的一天。

1988年,全敬焕借家族之便侵吞76亿韩元(约合人民币4200万)的国家财产。

最后却只是轻判,七年。更离谱的是,仅在三年后,他就被释放了。

面对采访的媒体,全敬焕的第一句话就是:「不世袭,无罪。」

怎么理解呢?大概意思就是「我有钱,我有权,所以我无罪」。

对比之下,盗窃了500多万韩元却要过17年铁窗生活的池康宪,活像个笑话。

都说,勇者抽刀向强者。可现实往往是,掌权者抽刀向弱者。

囚犯们可以接受自己犯法坐牢的命运,但不能接受如此不公正的待遇。

于是,他们决定用自己的方式,讨回公道。奈何12个人里八个人「出师未捷身先死」,只剩下四个核心人物了。

在逃亡的日子里,池康宪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

一定要给全斗焕一点颜色看看!

一定要让世人知道自己的心声!

以池康宪为首的逃亡四人组,一边逃窜,一边规划。

最终,他们选中了当时南韩有钱人扎堆的地方——汉城富人区。

为什么要选择富人区?

毕竟,比起这种治安良好、戒备森严的地方,缺乏管理的贫民区应该更适合藏匿。

但池康宪一行人的目的,从来不是通过越狱获得自由。他们选择汉城富人区的原因有二:

第一,相较于吃不饱穿不暖的穷人们,有钱人往往更加惜命。

这也方便他们「借宿」或者「借钱」。

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总统全斗焕的豪宅「延禧宫」就富人区。

这是池康宪逃亡时说过的话:

「我家里就很穷,读到小学毕业就没钱继续了。」

「父亲脾气暴躁,酗酒成性,天天对我和四个哥哥姐姐拳打脚踢。」

「因为穷,所以没钱读书,不读书就没有好工作,没有好工作又怎么赚钱呢?」

「别说享受生活了,平时打杂工赚的那点钱连维持温饱都够呛,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我一直以来都有一个梦想,虽然听起来很可笑,但我还是要说出来。」

「我从小就想成为一名诗人,一名贫穷但浪漫的诗人。」

「我也认为自己是韩国最后一位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