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的两台空调扇都对着他们吹,刚才燥热起来的体温像是被当头浇下了一盆刺骨的凉水。
隔着玻璃还能看到外面有几个坐在办公室附近的员工还在苦大仇深地擦汗,时不时往里看几眼,玻璃上的拉帘是为了保护隐私,那不装单向玻璃的原因是为了监督下属工作情况,此时此刻,到了拉帘需要被放下的时候了。
根据网上的评价和进公司以来的一切观察,宋元启对颜思承都没有过多好感,出示了证件之后,也不跟他客气,掏出笔记本抢过话头,“颜先生,请问你和君弈晨先生,是什么关系?”
颜思承的脸上依旧是洽谈商务时标准的微笑表情,“君弈晨,哦,君陆杰是吧,不好意思我还不太习惯君弈晨这个名字,他是这几年才改的名字,我一直叫他阿杰。”
听起来颜思承和君弈晨的关系比宋元启想象得还要亲近,“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是什么关系?”
宋元启在分析颜思承回答的时候,颜思承也在分析宋元启的问题,“我和他是高中同学,怎么了,是阿杰出什么事了吗?”
宁行舟:“你只需要配合我们回答问题就行。”
强硬的语气让颜思承脸上的微笑消失,似乎猜到了答案,他的眼神里没有惊愕,漆黑的瞳仁通过眼镜片传出来的是森寒。
宋元启注意到颜思承换了一个姿势,翘起来二郎腿,上半身前倾的幅度换成了半靠椅背的姿势,拉开了他和三人的距离。
在电话里沟通的时候,钱万里没有表明找他见面的目的,颜思承一上来的肢体语言表示他其实很好奇,警方找他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他自信地觉得事情一定不会和他本人有关,多是看客心态,但提到君弈晨,尤其是知道了他或许出了什么意外,颜思承的心态发生了改变。
他慌了,他不知道君弈晨发生了什么,但是跟君弈晨有关的事情,让他察觉事情不妙。
“高中同学?”宋元启记在了笔记本上,同时刻意重复了颜思承的回答。
“是的。”
只有肯定的回答。
宁行舟追问,“哪所高中?”
颜思承苦笑了一声,“已经拆了,我们那届毕业的时候,说要搬新校址,结果新校址那块地出了问题,是块工业用地,算是违建,现在新旧校址都没了”
宋元启不动声色地察言观色,觉得面前的人更像是在演绎豁达和惋惜,又听到颜思承继续说,“我们前段时间还聚了一回,一群人快十年没怎么聚齐了,我也是在那时候才知道君陆杰改名叫君弈晨了,还是君陆杰叫着顺口。”
顺着他的话,宋元启点点头,“那想必那时候你们重新见面交换了各自的名片对吧?”
颜思承先是顿了一下,马上又恢复了表情,“对,我们太久没见了,聊到了各自的工作,想着都是同学,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帮衬一下,所以给了他一张名片。”
钱万里:“那天给他名片的人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