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去都是小姐的选择。
折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逆王是谁。
原来是楚珪。
她去了。
眼前的王府被重兵把守,荒凉破败。
失败者,都是被圈禁至死的结局。
牌匾被取了下来,那里空荡荡的。
守卫恭敬的把折栀请进去。
她熟门熟路的走到主卧,推门进去。
穿过圆形的拱门,来到熟悉的床榻边。
他还是很安静。
应该是疲惫很了。
如果是正常的状态,他早就警惕的听到了来人的声音。
在察觉到是轮椅滚过地板的摩擦声后,会带着温润的笑意掀开床帐。
折栀慢慢过去,把床帘拉开。
他是背朝外侧睡的。
大概无论正面还是背面,都带着受刑留下的伤。
只是笼着里衣,看不出来。
她没有去喊醒他。
待到他忍着疼意翻身的时候,模糊看到了床畔的青衫倩影。
像是一场临别的幻梦。
“栀栀?”
听见声音,折栀回神。
“是我。”
他撑着一口气坐起来,苍白的脸,一丝血色都看不到。
一看就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才仅仅三日,就迅速的枯瘦了下去。
“真没想到,你还愿意来看我。”
她低下头,手摸到了被子里,去找他的手。
握住的时候,触感不对劲,是一手的棉布质感。
“嘶~”听到了他的抽气声。
折栀明白了过来,手也是上了刑的。
十指连心,最痛楚不过。
那些棉布,是包扎的布条。
他说:“楚瑾要找的东西,就在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如果她在他临死前,也不愿见一面。
那么,此生只要有一次,愿意思念他一回。
就能找到那些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证明楚瑾得位的正统性。
“我其实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在他的设想里,她想起他的时候,是楚瑾伤了她的心,或者说变心的时候。
在那时,她或许会想起上一任丈夫的一点温暖,去到他们的定情之地。
就能找到那个东西。
如果是最坏的结果,楚瑾已经变心,她的地位不保。
那个玉玺,可以换她此后人生,一个安稳的退路。
他挨了三天的刑,遍体鳞伤,除了一张脸,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但他只想让她得到。
这是他,作为一个不合格的丈夫,唯一能对她做的事了。
“别哭。”
楚珪想要去拭掉她流到腮边的眼泪,但手上没有任何力气了。
“虽然很开心,你能为我流泪。但我还是更想看到你笑的样子。”
像初春时第一朵摇摇晃晃绽放的花蕊,惹人怜,惹人爱。
别哭,他是个烂好人。
对所有人的都宽厚仁德,处处留情。
却没顾及自己妻子的心情,没懂得什么叫珍惜眼前人。
他不值得她伤心一场。
欲书相思千万墨,雁回时节怯凭栏。
道不尽,道不尽。
人生只合长如此。
别哭了。
哭得他心都碎了。
“黄泉路冷,为夫先替你,探上一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