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有章趴在门板上,冲徐以德拱手:“徐大人,我听了半天,这案子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为何要大动干戈把我抬到堂上来?”
谢言赶紧叩首:“青天大老爷,此事与贺有章有关!
草民正是状告他深夜夺财,打伤我爹!”
徐以德又飘了。
他叫我青天大老爷唉。
他啪地一拍惊堂木:“贺有章,你是在怀疑本官吗?
若是无事,我不会宣你上堂!老实给我趴着,等会儿再说你。”
徐以德又转脸看向作证的村民道:“好,人证齐全,这根木棍就是伤人凶器。
全通银号的人何在?”
何管事跪答,“全通银号大堂管事,何友仁在。”
徐以德撵着两撇小胡子问:“十日前,你是否在全通银号见到过贺有章?
他当时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去全通银号干什么?
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证言,若有虚假,大刑伺候!”
何管事赶紧去看贺有章,而后陷入沉思。
半晌,他道:“草民的确在那日见过贺有章。
贺有章两月前以房子作抵,在全通银号借银一百八十两,签订契约三年还清。
他已两月未还全通银号的银子。
原本他应还二十余两银子,可那日,他只带了六两。
还央求宽限一些时日,在三月期满时,把欠了三个月的银两一次还清。
草民记得很清楚,他穿的是一件宝蓝色的衫子。
衣服上绣的花样是州府流行的,屏县至今还没有,所以我多看了两眼。”
贺老爷子听完,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千叮咛万嘱咐,要贺有章好好经营山庄,按期还钱。
贺有章答应的好好的。
而且每次书信,他都吹嘘生意如何如何的好。
现在听何管事这么一说,他感觉气血翻涌,恨不能当场捶死这个不孝子。
徐以德没给贺老爷子发飙的机会,他冲拿着宝蓝色衣衫的衙差一努下巴。
衙差立刻把衣服抖开,问何管事:“可是这件衣服?”
何管事只看了一眼,就确定地点头,“正是这件!”
贺有章满脸不屑,他双手垫住下巴,试图让自己趴得更舒服些。
“我那日的确穿的这件衣服去了全通银号。
可这能证明什么?”
他气焰嚣张,看向那几个指认凶器的村民,道:“你们可亲眼看见我动手了?”
村民看他于大堂之上还底气十足,以为他有后台,吓得赶紧摇头,“不曾,不曾!”
贺有章直直盯着徐以德:“大人,您听到了吧。
他们根本就没见过凶徒的长相和穿戴。
你不会要把这打人行凶的罪名,强按在我头上吧。
再说了,我是个秀才。
按照我大月皇朝律法,秀才可以免赋税,可以用奴婢,可以见官不跪,若是官员不作为,收人银钱,栽赃陷害,痛骂官员,也是被允许的。
今日我受伤,只能趴在地上与徐大人见面,可这不代表我的脊梁是弯的。
您要是胡乱定我的罪,我就是告到州府,也要讨回公道!”
贺有章一段话掷地有声,仿佛他真被冤枉了。
徐以德嗤笑:“哦?是吗?”
徐以德拿着凶器缓步走下来,在贺有章身旁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