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顾引桥下了山,找到一早留在这里的马匹,李君言并未前往御书房报信。
反而是带着她径直前往老宅。
此时收尾工作,方林与许云锦自然能轻易解决,已然用不上他了。
片刻之后,二人已到老宅门外。
束好马,入了院子,正见宋曦桐与武清辞在院中似是一直等着他们。
“少爷。”
见了李君言,小丫头眼中顿时湿润,上前便要查看李君言有没有何处受伤。
黎王大营与皇城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尤其从午时一直到夜间响彻天际的炮火喊杀之声,即便她待在家中,也能听个一清二楚。
心中明白是李君言在与人争斗。
自然不能不担心不已。
察觉只是些皮外伤之后,宋曦桐才松了口气,但眼眸之中的担忧仍是不曾减弱。
“少爷,你何必呢?这天下之大,能者无算,为何非要你做这般事情?老爷不在,只留下少爷一人,若是少爷也不在了,曦桐如何?”
说着,小丫头便要哭出声来。
“这不是没事吗?不必担心,你家少爷是何人?怎会这般轻易就不在?”
见状,李君言只有苦笑。
宋曦桐说的不错,天下能人异士多如海沙,但偏偏就是他在这个位置
上。
只要坐着这个位置,有些事情,不是他想逃就能逃掉的。
不过有人关切,李君言仍是受用。
只说道:“这天还冷着,你在这里等着,若是受了风寒,不还是我受累?早去休息吧。”
听他这般说,宋曦桐知晓自己没法劝住,无奈也只能微微颔首,领着始终一言不发的武清辞回到屋中。
小丫头走后,顾引桥这才轻声说道:“曦桐倒是真心挂记你。”
“我晓得。”
李君言微微颔首。
“毕竟当初父亲将她带回来,便是家中如同妹妹一般的人。”
“不是妹妹。”
顾引桥斩钉截铁。
“你说什么?”
李君言好似被这句话说懵了,一时愣住。
“我算是明白你为何说自己有不少事也算不清楚的意思了。”
看他这般模样,顾引桥摇了摇头。
怎么这人好似分裂了一样,一时透彻一时呆傻的?
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当真榆木一条。
索性也自己往屋内走去。
看的李君言越发傻眼。
怎么顾引桥也开始学着不说人话了?
到底什么意思倒是解释一下再走啊。
最后也无奈只能叹了口气:“这家伙莫非是被打傻了?不对啊,伤的是脚,怎的脑子出问
题?”
而后取来银针热水,到了顾引桥屋内,为其包扎伤口。
“脱靴。”
李君言将毛巾在热水中泡了泡,拧干说道。
闻言,顾引桥不知为何,脸上陡然一红。
但想着这人毕竟是个医者,应当也算无事……
这才将靴子脱下,露出一只无瑕美玉般的玉足,修长纤细,好似雕琢之物一般。
李君言倒是不曾注意这么多,抬手将其握住,偏开,露出被羽箭撕裂的伤口。
正在脚踝上三寸。
若是中箭的位置稍微再偏一点,便能断了她足上经脉。
叹了口气,李君言沉下心神,用毛巾稍稍擦过之后,银针落在几个穴位上。
而后抬眼问道:“疼吗?”
顾引桥脸上飞霞从始至终都不曾消解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