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嫂两个人,看见小伙子喝农药,一下都傻了眼。喊了几声救命,没有人应,才想起来附近的邻居都陪着刘嫂,去了医务室包扎脑袋。没办法,两个人只好架起小伙子。往镇子中心的门诊部走去。小伙子大概喝完农药,既难受又后悔,也没有反抗。因为刚喝完农药,药劲还没有完全上来,所以还可以走。三个人就这样互相搀扶着进了王四先生所在的门诊部。正好小胡在挂号室,一看这情况,马上帮着开出一条绿色通道来,直接带着病人去了西医大夫的诊室。姑嫂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大夫一闻到这味道大约猜出个八八九九。联系了护理部最有经验的护士,开始洗胃。
那时候门诊部的设备过于简陋。所谓洗胃无非是往胃里注入大量的溶液,然后再让小伙子自已吐出来,反反复复。呕吐,是让人很不舒服的反应。现在不停的给你灌水,再不停的让你把它吐出来,所有人看着都觉得难受,小伙子自已也是悔青了肠子。而姑嫂两个,现在只知道在旁边哭,什么忙也帮不上。
医生闻着吐出来的水没有什么味道了,觉得差不多了。又进行了几个回合之后,便觉得这次抢救成功了。那会儿也没有什么观察室,只好让三个人在走廊的长椅上坐着,观察一下病情。
折腾了一上午,三个人又累又乏。又到了午饭点儿。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三个人便回了家。
到了家,小伙子挣扎着捡起那半袋白糖,分了分,沏成了三大碗。把姑嫂两个人都叫到自已身边。自已拿一碗,又分别给了她们两个一人一碗白糖水。小伙子说:我们的生活本来就应该像这浓浓的白糖水一样甜蜜。可现在竟为了这一碗白糖水,弄得要死要活。贫穷绝对是一种病态。我没法满足你们在物质上和精神上所有的需求。但是我们是一家人。我们要团结,要一起奋斗,为以后更美好的明天付出努力,总会有那么一天我们能够富裕到大家随便喝白糖水的。现在为了那样的日子,为了我们即将出生的孩子,我们三个一起把这碗白糖水干了。干了这碗白糖水之后,今天的事儿就翻篇儿了。你们姑嫂两个要和好如初。你们都是我最在乎最爱的人。我今天已经在鬼门关走一遭了,所以你们一定要答应我好好的。
说完这些,小伙子端起那碗白糖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碗放下的时候,姑嫂两个人看到他泪流满面。姑嫂两个,也早已经是泣不成声的,那碗白糖水,混着咸咸的眼泪,两个人品着这独特味道的白糖水百感交集。
小伙子说要去歇一会儿。转眼看看妻子这副狼狈样,便嘱咐小姑,给嫂子烧一壶开水,帮嫂子洗一个热水澡。小姑含泪点头答应了。
那时候洗澡,不像现在这么方便,每家每户都可以安装沐浴房,走进卫生间开花洒就可以冲澡。镇子中心是有一家澡堂子的。有点儿像现在的洗浴中心。分男部和女部,男部有大池子可以泡,还有人提供拔罐刮痧,搓背的服务。当然也有沐浴间。只不过是一排一排的,很多人在一起。而女部相对来说要简单很多,没有大池子,只有一排一排的淋浴。顶多会提供搓澡搓背的服务。但大多数人舍不得这个钱,都是两两互相搓背。
去澡堂子要购买澡票,用澡票,去前台换一把特殊的小钥匙,上面写着柜子的号,把自已的所有个人物品和衣服都锁在小柜儿里。然后再去洗澡,洗完澡之后,再打开原来的柜子,换完自已干净的衣服再出来。
去澡堂子洗澡在当时算是一种奢侈。一般人家只有过节过年前的时候才会去。像冬荣这样爱干净的也只有每个月才会去上一次。
工厂是比较好的,有自已的沐浴间,工人们下班之后可以去冲个凉。但一般每天也就会在四点到五点的时候开放一个小时。只免费给工人们开放,而家属也需要买澡票。
所以大多数人的洗澡方式是用澡盆在家洗澡。每家每户都有一个铝制的大澡盆。里面放好热水之后,正好够一个体型正常的人蹲坐进去。用毛巾或者小碗儿,舀起水,往身上撩。如果旁边再有个人用壶里的温水,从上到下,给自已浇着,那就更完美了。
现在这对姑嫂,就是用这种方式来洗澡的。
嫂子用盆里的水轻轻地擦洗着身子,小姑用一把壶,里面灌好温水,从头上帮嫂子像浇花一样浇着。两个人全程没有交流,只有淅沥哗啦的水声。
嫂子洗完澡,也去歇晌了。快到晚饭的时候,小姑见哥哥嫂子两个人还没有什么动静,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嫂子和哥哥的窗前看到他们还睡着。想想今天这么多个事儿,大概两个人也确实是乏了,便自已随便吃了一口,去散步了。再回来的时候便自已径直走到了小屋里洗洗睡了。
嫂子这个午觉真是睡过头了,总感觉有人叫自已,但自已却怎么都起不来。就像鬼压身一样,哪里都动弹不得。也许是因为洗了个热水澡,血脉扩张。也许是今天事儿太多,连生气带惊吓,睡着睡着她一翻身,忽然感觉一股热流从两腿之间流出来。这一下她完全清醒了。她用手一摸裤衩已经湿透了。早就听老人们说过,这叫羊水破了,是马上要生产的表现。这是她的头一胎,难免有些惊慌,四下里看看天已经全黑了。她习惯性的伸手去拍身边的丈夫。但是很奇怪。丈夫身上冰凉冰凉的,全是汗。她伸手摇摇他,轻声说:我羊水破了,要生了,赶紧准备呀。
一向警醒的丈夫,今天却没有反应。她只好提高嗓门,重重地拍打他:赶紧起来,我要生了。
还是没有回应。这下她真的慌了,而且感到肚子里孩子闹腾的要命。在她大声的呼救下,小姑终于推门赶过来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