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前日湘王下令让沈昱提亲,江熙这边就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准备。
系统操作让她没日没夜地整理郡主院内的值钱物件,通通命人搬去当铺,以赔本价格当了出去。
江熙整颗心都在滴血。
她的翡翠手镯、如意簪子、雕花玲珑腰坠,还有父王给的琳琅满目的玉饰、金饰……一件一件被端了出去,由阿翠亲手打包,裹上黄布贴上封条,交由小厮送去京城各家当铺,再变成薄薄的银票回到江熙的手上。
坐在越发空落落的屋里,江熙捏着手里那沓银票心如刀割,眼睁睁看着厅里那张三米宽的白玉桌被四五个壮汉抽起桌面,“嘿呦嘿呦”地抬出去。
有这样的吗?
男方提亲,她一个待嫁闺中的准新娘上赶着准备彩礼!
还让不让人活了!
连吃饭的桌子都卖,干脆把她也卖了得了!
江熙怒火中烧,对沈昱这个狡诈恶徒怨念满满。
没本事你娶什么媳妇,你耍什么心思。
好了,苦都是她吃,他就负责拎包入住坐享其成是吧!
气鼓鼓却又无可奈何的江熙把银票揣进怀里生闷气。
就听门口传来轻叩。
她抬眼。
许久未见的沉霖站在门边。
一袭纯净白衣,拎着一个正方形的竹匣,握柄处夹着一朵盛开的白花。
搬桌椅的下人从正门进出,与沉霖错身而过。
他安静地注视着江熙,走进来,把那提竹匣放在她的绣鞋边上,蹲下身打开,露出里面的一摞摞金条。
“郡主。”
沉霖起身看着她,在这间连张桌子都没有的闺房中,心平气和地说:“这些俗物留在臣这也是蒙尘,不如郡主拿去用急。”
江熙眼睛唰地一下亮了。
她刷新了对沉霖的认知。
这小子竟然藏了这么多私房钱!
不过,他竟然把金条称作俗物?呸呸呸,可别惹怒了财神爷。
她在他话还没说完,就捂住他的唇,在心里默念三遍,“钱来,钱从四面八方来”,这才把竹匣抱起来,拿起一块金灿灿的金条,放在牙间一咬。
好沉啊,好幸福。
在江熙美得冒泡的时候,摸着嘴唇有些怔然的沉霖,垂下眼睫,问道:“沈公子,伤势如何?”
“死不了。”她敷衍地说。
她算是看清那个沈昱了,对他掏心掏肺,他眼里也只有权利名位。明明对她就没感情,还装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说什么“别无二心”。
可去他的吧,好感度才10就敢这么招摇撞骗,马车遇袭救她估计也是为了入赘,还有那腰带,想必也是为了忽悠湘王认栽,好将她许配给他。
连阿翠今早都说:“王爷找了太医院的人来,让他们每日伺候着郡马爷的亲娘,大约是怕她死了,郡马爷要守孝三年。”
一语惊醒梦中人,直接让江熙对沈昱的心思又了解得透了些。
他就是个走一步看三步的阴谋家!
“郡主,可是心甘情愿嫁他?”
沉霖又问,说出口意识到自己问了句废话,可已来不及收回。
江熙现在看沉霖越看越顺眼,踮脚捏了捏他的脸,对他笑得开怀,“嫁虽是要嫁的,但本郡主还是觉得你更贴心些。”
这样宠溺的举止让沉霖有些不适应。
这两年里,郡主只有在思念沈公子难忍时才会找他见上一面,将心里那无人可诉说的少女心事摊开,一桩桩一件件如数家珍地说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