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坐下来聊天时,土肥原不经意地说出了一句话:“难怪村山教官不愿意回到日本,原来是因为这里有你和徐女士的孩子啊!看看这孩子的眼睛,还有那张脸儿,简直就是徐女士的翻版嘛!”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村山心中的谜团。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土肥原,然后又转过头去凝视着自己的儿子。一股强烈的情感涌上心头,他终于明白了那种熟悉感的源头原来,这个孩子竟然与徐女士长得如此相似。
就在这一刻,村山矢正医生恍然大悟,明白了自己为何如此喜爱这个孩子。而也是从那时起,他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个疑问难道这个孩子真的是徐女士所生吗?毕竟,从徐女士离开东京到这个孩子出现在高堡台之间,这段时间足够她生下这个孩子,并正好养这么大了。
如此一来,连一向冷静的村山矢正也不禁慌张起来:难道徐女士已经知道他在这里,所以故意把孩子留给他?那么徐女士现在情况如何?难道她身遭不测了吗?
尽管村山拥有广泛的信息渠道,但经过一番调查,他不得不失望地发现,似乎自从那时起,徐女士便销声匿迹了。人们只知道,在程永祥捡到程延不到十天后,奉天城内发生了一起同盟会革命者被杀事件。时间不长,但由于这批革命者牺牲后,革命竟然成功了,那位杀人的大帅也跟着北京城的袁大总统成为了民国政府任命的奉天省长,于是那位大帅都不敢再留下任何镇压革命的证据。因此,程延的身世成为了一个永远的谜团,无论是对程永祥还是村山来说都是如此。
但这并不妨碍全镇子的人都知晓程延的身世并不平凡,同时他们还真心地相信,这个孩子未来必定会飞黄腾达、成就非凡。
毕竟,高堡台镇作为满铁大连至新京线上的一个三等站,镇上的人们要么就是在清初尚未入关时就已成为满清王爷的包衣,他们平时经常听书唱戏,对人生的见识远非普通百姓所能比拟,也更容易产生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所以,当看到程延这个孩子时,他们自然而然地认为他一定是被人故意给丢在这里的,将来一定会来父子或者母子相认的,然后就再如评书、戏文中讲的那样,要么高中状元,要么挂帅出征,将来人生大有作为。;
要么就是在铁路通车后,随着大批逃荒的热河和山东居民来到此地。然而,与那些只能靠土地讨生活的穷苦人不同,在这里,逃荒的人们轻而易举就能在车站找到一份扛包的工作。
而且,如果能像程永祥那样幸运,刚到高堡台就结识了日本村山医生,并成为一名货物检查员,那么每月十二元日元相当于八块银元的收入在高堡台这样一个小镇子足以养活一家六七口人。更重要的是,程永祥的儿子程大力从小就能跟随程杨氏在车站内捡拾一些垃圾,每月也能卖十几块钱。这样的生活条件即使在清朝未灭亡前,对于旗人来说也是相当不错的。
然而,正是由于这种特殊情况,程延在高堡台的生活与其他孩子完全不同:
第一点,程家并没有将程延当作一个普通的小孩子来养育。在程大力外出拾荒的日子里,程延并不会跟随其后。
原因在于,如果这样做,便会有好事者站出来对程家人指指点点:“我说老程家的,你们怎能让这孩子干这种事呢?若是他的亲生父母看到了,那得多心疼啊!”
而这位发表意见的人,在若干年之后,当程家这个孩子最终“认祖归宗”的时候,竟然摆出一副事后诸葛亮的姿态,对程大娘说道:“那时我就觉得这孩子非同寻常,但没想到,原来你们家早就知道他是村山医生的孩子。当时真是我多嘴了。”
面对这种事后诸葛亮式的言论,无论是程永详还是已经升级为程大娘的程杨氏,都只能报以微笑,既不能表示认同,也不予否认。
其次,如果程延和其他小朋友在街上或者车站内发生冲突并扭打在一起,双方父母肯定不会像一般孩子打架情况下那样无动于衷,而是立刻上前将孩子们分开,并给予自家孩子严厉的惩罚。
有时候,作父亲的甚至可能会毫不犹豫地给儿子一巴掌,同时嘴里还骂骂咧咧:“我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小混蛋,整天就知道给我找麻烦!”而绝对不会有不开眼的去责怪程延,如果真有,那么看到的其他人也会骂他一顿。
然而,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家长在二十多年后才恍然大悟,原来当年与他们的孩子打架的正是村山医生的儿子呀。这让他们对自己当初的明智之举感到无比钦佩幸好那时他们狠狠教训了自家的孩子,不然当时可能就已经得罪了村山医生。更有甚者,一些家长甚至开始怀疑,当年孩子们打架的时候,村山医生是否正坐在他的西医诊所里,暗中观察着这一切。
这便是程延,也是后来的村山成延的身世之谜。这个谜团让捡到他的程永祥感到迷惑不解,连他这个最应该清楚的人也不知道程延真正的身世。
而那个一直把程延当作亲生儿子来抚养的村山医生更是摸不着头脑,他虽然怀疑程延是徐女士的儿子,因此对程延视如己出,但对于程延的真实身份仍然只存在于猜测中,而真相却一无所知。
甚至有时候,程延自己也开始怀疑,或许他真的就是村山矢正的儿子吧。这种自我认同的困惑使得他陷入了一种迷茫之中。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