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广渊目送曹厝出了行宫,看着他被陵卫盘问搜查,顿时面沉如水,眸光如刀。
这皇陵困住了他,也困住了他身边之人。
且再等等,再等等,他不会一直被困在这里的。他会让那人心甘情愿请他离开皇陵!
想起当年他让方大埋在古井里的东西,赵广渊抬头望了望天,愿老天垂怜他,盼那东西还在那里。
焦急地等了两天两夜,才等回曹厝。
“怎去了这么久?东西可拿到了?”赵广渊急忙迎了上去。
“回殿下,拿到了。报恩寺这两天人来人往,马车都停在外头,寺里也没地方住了,勋贵家的奴仆们好多都宿在野外。”
“那你挖的时候没人看到吧?”
“殿下放心,老奴是等到附近都没人了才下去挖的。”
好在跟殿下说的一样,那井过了这么些年还是干的,不然他还得费一番功夫抽水。便把个中过程与赵广渊说了一遍。
“七殿下?”路夜愣了愣。
赵广渊想着此事还真得曹厝亲自去办。遂把信给他,又细细交待了一番。曹厝听完,把信仔细藏好,转身便出了行宫。
赵广渊看着他有些犹豫,“你才刚回来……”
不一会,一个富态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笑眯眯地对曹厝说道:“让客人久等了,本人就是掌柜。不知是什么宝贝,若客人不嫌弃,我来帮着掌掌眼?”
又随手点了灯烛,一边穿衣一边对着虚空:“你来了。”
把盛长富吓了一跳。立即敛了神色,目光锐利地看向他。
半盏茶后,一个劲装男人,悄无声息出现在后院,看向曹厝,目光带着威压:“你是何人?”
等曹厝再进大殿,就见殿下正平静地把一张信纸折好塞进信封,上前两步:“殿下,是否要老奴前去送信?”
这人是谁?连路爷都知道?
“去吧,我就在此处等路爷。”
盛长富听了又拿眼打量他,尔后笑咪咪地作了个手势:“请。”
念念叨叨着便走远了。
两个陵卫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哎,七殿下也是可怜,为了不绝嗣,现在是什么江湖大夫的药都要买来试。
“殿下,老奴不累。老奴这条命都是殿下的,愿为殿下赴汤蹈火。”
倒让想搜查的两名陵卫顿住了脚步,这是翻检呢还是不翻检?万一曹公公也告他们一状……
赵广渊摩挲着手中的虎符,六年前那令人痛苦不堪的往事又纷至沓来……
看着手上的东西,赵广渊两眼温热。
当年外祖父被投入牢中之际,往他手里塞了这枚虎符,连话都来不及交待,就被带走了。他还来不及问外祖为什么不把他托付给太子哥哥,转眼太子哥哥也出事了。
幸好那匣子不大,他把它藏在殿下的药袋里这才带了回来。
曹厝走后,赵广渊摩挲着手中的细长匣子,目光里满是追忆。片刻后,以内劲劈开了匣子,当初用油纸密密包裹的东西静静地躺在匣子里。
传闻不是说他酗酒,日日醉生梦死,身子也坏了?
可这灵敏度,一般人可及不上。
面前这人,面白无须,说话举止也与寻常人不同。虽努力遮掩,但哪里瞒得过路夜。“你是宫里的人?”
寅末,赵广渊正在内室安睡,忽然听到屋顶上传来细微的声响,凝神细听,立刻掀被而起。
两名陵卫对视一眼,看了看曹厝手中的药袋,“曹公公快去吧,莫耽误了七殿下的病情。”也不说搜检的话了。
路夜看着曹厝走了出去,人还愣愣的。又掏出怀中的纸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