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儿,你还记得我们初次相见吗?你在牢里,我去救你,你说再不想看见我。结果我现在要走,你又受了伤,你说,咱两是不是反冲?”
他低沉的笑,“等我回去,一定跟我妈说说,叫她去庙里求了护身符给你带着,不过,也不知道到底是你冲了我,还是我冲了你,咱们可先说好,要是你冲我,以后你就得乖一点,不许对我吼不许对我摆脸色,听见了没有!”
他有些哽咽,说不上是哪里痛,勉强抽了抽鼻子,吻她的耳朵。
“你还记得吗,那会,那么危险,你都没怕过,说下狱就下狱,当时我就纳闷了,嘿,这姑娘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胆儿大?”
身下的人儿哭哑了嗓子,最初那股猛烈的疼痛仿佛已经习惯,虽还痛呼,可呻吟声已经渐渐转弱,挣扎的也不那么强烈了。袁开先一面紧紧盯着她的脸色看,一面手下做着最后的结尾动作,“你军医那里有消炎药么?”
“有,各式枪伤消炎药都让带了,另外还专门去请了洋大夫来,他那里的消炎药齐备些。”
“什么时候能到?”
霍京铮抱着佟宛,不方便看时间,唐青柏怔了怔,赶忙接话,“快了,估计再有半小时,闽中齐的军医就能到这里,至于汉克先生,要到明天了。”
最后一针拉紧,截线,袁开先淡淡呼口气,撒开手,白皙的手臂上,一条长长的疤痕,丑陋蜿蜒,热了谁的眼眸,一股杀气即时而起,直冲虞宁朗来。
“我要消毒了,按着她!”
袁开先冷瞪霍京铮,到这会子,他大概是猜出了点子门道,淡淡出言给虞宁朗解围,“宁朗,你对佟家熟,你现在去请佟夫人,叫她准备宛儿养伤的东西,还要叫丫头来给她换洗新的煮过的衣服。另外,药箱里有一包草药,你亲自看着去煎药,一刻钟开了火,十分钟清一次,一共清三次,混合了药汁端来给宛儿喝。”
虞宁朗低着头,呆滞的看着脚下,整个人像个雕像,没有反应。袁开先叹口气,没像踹霍京铮一样对他,看了看身边年轻的军官,军官会意,拉了虞宁朗起身,同他换了手,任由他沉默的出了房门。
整个一晚上,佟家内宅来来去去,人来人往,唐青柏叫了手下的警卫连过来给佟家站岗,自己抽身去了解大黄蜂的事情,奉霍京铮之命,抽丝剥茧,居然摸到了松本良子的身影。
虞袁安这一晚上也惊的够呛,先是大黄蜂被抓,然后便是佟家的女公子受伤,再然后,新任西北督军现身,居然是佟家未来的准女婿,而他,一点都不知情!
他陪了佟氏在客厅坐了一夜,镇上所有的安保都被霍京铮征用,继续剿匪,他心头恍然,看见儿子惨白木讷的脸色,隐约猜着一点儿子同佟宛的关系,生怕督军拿虞家开刀,吓的魂不守舍。
这一整夜,整个渭凉都不平静,所有人,不管真心无意,都在为佟宛的伤势着急。
高热还是不退,整整一天,霍京铮不停的拿湿手帕替她擦洗身子降温,饶是这样,佟宛还是被烧的迷迷糊糊,胡言乱语,看着渐不好,急的佟氏想大哭,可又怕吵着她,只能躲到房外头去守着。一直到傍晚时分,宋邦学亲自开车,送了汉克来渭凉,这样的情况,终于有所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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