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像自虐，告诉她真相，预料也许她会对婚事反悔；可是想到她会反悔，他心里又别扭着不舒服，又隐隐期望她还是跟从前一样，不要改变吧。
佟宛嘴角扬了扬，一片落叶从眼前落下，打着旋儿没了身影，落了她心里最后一丝犹豫。她转了头看他，安静的笑，眼眸里带出点点星光，“督军，你上次问我为什么答应夫人，我说只是因为相信夫人和我妈，你生了好大的气，你可还记得？”
霍京铮一滞，皱了皱眉，没说话，佟宛笑着摇摇头，抱歉的看他，“督军，有的时候，你真的很单纯，我那样说了，你竟然也信了！”
“如你所说，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我怎么会因为相信别人而嫁给你？”
她的笑容渐渐的落寞，遮掩不住的悲凉，“督军，我只是想保护我的母亲，保护我的族人，保护我佟佳氏一族。可是太难了，真的太难了，我只是个女孩子，我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我自己。”
霍京铮眸子一利，握紧了拳头，“我也可以嫁给别人，我说过，这华夏大地上有权有势的那么多，我可以嫁给别人，可是，我会怕。”
她转了头，眼眶里有泪光，却还勉强自己微笑，“在你身边，我好安心。我知道你不会对我不好，我也知道你就算不爱我，也不会伤害我，我知道你是我最安心的依靠，嫁给了你，我的爱情，我的梦想，我的生活，包括我的族人，都就有了着落。那个时候，夫人问我的时候，我就是这么想的。”
吸了吸鼻子，佟宛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掉眼泪，过去的三个月，像是过了三年，她再不是从前温婉矜持的佟宛，他也再不是她眼里脾气暴躁的青州督军。
她喜欢他，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的一塌糊涂。
可是，他不喜欢她。
“可是，我看见了夏小姐，看见了她眼睛里对你的喜欢，看见因为我，你们的隐忍，你们的痛苦，我才觉得我太自私，我想保护我看重的东西，谁来保护你们的？”
一颗眼泪顺着脸庞砸下，落在她白皙的手背上，她摇摇头，哭着笑出声，“督军，其实我很贪恋你，我一厢情愿的把这件事请想的太过简单，以为只要我不干涉你，你跟夏小姐还是可以在一块儿，你们还是可以幸福，可是，对于夏小姐来说，这是多大的伤害？女人心里，男人的妻只能有一个，没有人愿意做第三者，也没有人愿意跟别的女人心甘情愿的分享自己最爱的人，纵然她和他之间并不相爱。”
霍京铮喉间困难的动，看着她带着眼泪笑，才预感到她即将要说出什么，就看见她抬手擦了眼泪，红肿着眼睛看他，“督军，我不想你为难，不想瞧不起我自己，更不想伤别的女人的心。督军，这桩婚事，算了吧。”
霍京铮心里‘哐当’一下，看她的眼熟倏然变狠，“我说过，这世界上如果有人要凭借权势强娶了你，有人要想玷污你，那只能是我！”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很多事情他想通了，最后反悔的人却是她！为什么听见她说算了，他这么难受！
“没有人那样对我，我只是想现实些??????”
“我不是说了我会娶你！”
他大吼着，不愿意在同一个问题上纠结，佟宛磕巴了一下，眼眸猛的涌了出来，“可是，可是我觉得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夏小姐，我明明知道你们相爱??????”
她抬了手紧紧捂着唇哭，霍京铮胸腔里闷的透不过气来，她的眼泪，夏碧微的眼泪，所有人都在他，要他做出决断。
“督军，对不起，我不该这样说，我，我不会为了利益出卖自己，即便是我肯，我母亲也不会肯。大不了，我可以带了母亲出国避祸，我相信有你这样的军人在，华夏总不至于被糟蹋的不成样子，我，我还是有别的办法??????”
她哭的说不下去，霍京铮心里跟针扎似的，想大吼着要她闭嘴别再哭了！
他讨厌看见她哭，她哭泣，就是他无能的象征。
“督军，我会去跟夫人说??????”
“你闭嘴！”
他大吼了，狠狠抓了她的双臂，不想再听见她说出任何他不想听见的话，“我说了娶你就是娶你，我已经答应我母亲了，我绝不会反悔！”
“我娶你了，你的族人我理所应当要照应，你用不着觉得对不起谁，我也不介意你利用我！不管如何，佟宛，我绝不允许你被红尘世俗沾染，被不知所云粗鄙无畏的男人玷污伤害，我说过娶你，我答应了的，我绝不反悔！”
ps：‘刊抛不立目’，是德语没问题的意思，keprobie。另外这一章的前头一点被我移到上一章的末尾去了，麻烦同学们返回头去再看一下呦，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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