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前一天,霍氏和佟氏终于从愉安赶了回来,饶是霍京铮军务繁忙,也亲自去了火车站。
只是才回家,乍一看见前来迎接她们的佟宛,二人禁不住大吃一惊,“宛儿脸色怎么这样不好?”
霍氏先佟氏一步反应,急忙丢了手里的东西握了佟宛的手上下打量,走之前丰润如玉的美人儿,此时看着脸色青白,眉眼间的憔悴遮都遮不住,身上的旗袍也仿佛是空当了些许。
这,这才几天的功夫?她本来还想着回来就跟佟夫人提亲的…
佟氏忧心的皱了皱眉,仔细瞧了瞧佟宛,掩饰不住的关心,“可是生病了?”
“妈,夫人,您们别担心,我没事!”
佟宛心里一慌,面上装作竭力镇定的样子,“前几天我夜里贪凉,着了风寒,这不,才开始好呢,没事。”
她笑的十分不好意思,下意识的看一眼霍京铮,微微闪开了眉眼。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话,还咳嗽了两声。
霍氏一急,忙忙止了她的话头,扶她在沙发上坐了,有些不满的看向霍京铮,“京铮,我们才走,宛儿就得了风寒,是不是你没有照顾好?”
她就奇了怪了,怎么宛儿一跟京铮在一起,不是受伤就是着凉!她明明已经在佛祖面前求过心愿了,又供奉了那么多的香油钱,怎么,佛祖也是那等只收钱不办事之人?
“妈说的是,是我执意拉着佟小姐去散步,结果佟小姐就着凉了,是我不好!”
霍京铮也不否认,一如往常的听任母亲责难,只是微皱的眉头,略沉的脸色,间接出卖了他的疲惫。
他几乎日日守着她,为了怕她害怕,还特意换了房间以处理公事为由睡到她隔壁书房。
可就算是这样守着,佟宛仍旧是郁郁寡欢,再没有恢复到初见时候的笑容。
灵珊听了他的话,眸子一睁,有些恍然大悟,“原来,宛姐姐是那天得的风寒啊?”
她说呢,第二天放学回来不见佟宛的人,梧桐说佟宛昨晚着了凉,霍京铮陪着佟宛去医院看病了。
语气一转,灵珊很少见的帮着霍京铮在母亲跟前推脱责任,“妈,这事你可怪不到我哥头上,宛姐姐着凉,八成是因为松本良子的原因!”
霍氏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灵珊,怎么好端端的,又冒出来个松本良子?佟氏目光一沉,手心微微攥了攥。
“就是那一天啊,松本小姐来看宛姐姐,说要请她出去吃饭,结果餐厅的侍应生不小心泼了宛姐姐一身的酱油,饭都没吃就急急的赶了回来,哥还要拉着人家去吃饭,宛姐姐不着凉才怪!”
她也没不喜欢松本良子,只是她带人去吃饭,该选个好点的餐厅,后来问宛姐姐,宛姐姐说是去吃日本料理。
真是奇了怪了,宛姐姐又不是日本人,好端端的,吃什么日本料理,还被泼酱油!
灵珊不屑的撇了撇嘴,从心里觉得松本良子没见识。霍京铮不打算再在这个话题上跟众人纠缠,他看了看佟宛,笑着对母亲道,“妈,您和夫人才回来,先好好歇息,医院那里,医生嘱咐了佟小姐还得去复诊,我先带佟小姐去医院,回来一块儿吃晚饭。”
霍京铮头一回这么识相,霍氏心里一喜,眉眼大弯,很爽快的挥了挥手,“去吧去吧,路上走慢点,我们不着急。”
汽车绕城市走了半圈,出市区,直接朝郊外去,西郊最偏远的地方,有一大片草场,虽说是草场,不过是比正经草原差那么一点点而已,他们下车的时候,还有人牵了羊群在放牧,牧羊人悠远的歌声回荡在天际,大团的火烧云顽皮的捉迷藏,一下跳一下跳的。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美好。
“我已经派人盯住了那个地方,”
霍京铮和佟宛并肩而立,看着远方红彤彤的天际轻声开口。佟宛瞳孔一颤,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我虽然暂时不能救出那些人,但是我放了风出去要整肃青州治安,平民区是重点,松本良子收了信,为了安全起见,至少是近期,她不可能再去那个地方。”
只要她不去,那些人就是安全的。而在这之前,他一定能想到办法一举捣毁那个炼狱!
佟宛目光里渐渐渗出些泪水,她哽咽了一下,裂开嘴笑,“是我没用。督军,谢谢你。”
霍京铮却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