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念展颜笑起来。
心道不愧是皇后推荐的人,气度涵养见识都非一般人能比拟的。
她理了理自己的思绪,然后才终于压低声音开口:“我要的问的第一件,是关于誉王世子的……”
许嬷嬷只在漪澜院待了两刻钟。
之后便由姜妈妈带着去给各房的姐妹挑选式样。
没有人察觉到这两刻钟有什么异样。
只有云初念在许嬷嬷离开后就一直站在桌前,手中拿着一只狼毫笔,按照许嬷嬷的叙述,不一会儿就在纸上勾画出一幅二十年前那桩旧案的人物关系图谱出来。
云初念看了许久,蓦地笑了起来,意味深长的低声喃喃:“原来,这誉王妃竟是南疆族长的女儿。”
这倒完全是个意料之外的收获。
“南疆族长的女儿又怎么了吗?”南枝不解:“誉王妃不是都已经死了吗,她是谁的女儿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誉王妃是死了。但她母家的人又不是死光了。你还记得那日晚宴我和白芷的比试上,萧云祁中的蛊毒吗?”
南枝若有所思。
“那种蛊毒就是南疆那边一个部族擅长使用的。我们完全可以以此作为切入点,让梅
玄机和誉王妃扯上联系,进而让他‘名正言顺’的成为那个失踪了二十年的誉王世子。”
梅玄机到底是不是誉王的儿子这并不重要。
只要最后景仁帝认为他是,那就行了。
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说服’景仁帝。
下午,白芷一如既往的来为云初念诊治。
云初念看着白芷诊脉和检查的手法,状似不经意的闲聊说起:“我这几日看着白姑娘为我诊治的手法,倒像是医书上曾记载的早已失传的南疆部族的救命法子,再想想您先前所用的那霸道无比的子母蛊也是传闻中在南疆早已失传的蛊毒。想必尊师必定非常厉害,竟连这失传多年的子母蛊也能制作出来。”
白芷连着几日来为云初念诊治,却没有得到半点进展,正是气闷的时候。
但突然听到她夸赞起自己的祖母,白芷又感到与有荣焉,冷哼一声,扬起下巴倨傲的说:“我祖母是南疆公主,得圣医亲传,自然是非常厉害的。”
云初念啧啧称叹:“那不知等我嫁到北凉后,能否当面向她讨教一番?”
白芷耸肩:“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祖母早已去世多年。”
“那倒真是可惜了。”云初念满脸的
遗憾。
白芷看着云初念,微微皱眉。
她总觉得云初念今日好似有些奇怪,但她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奇怪。
除了第一日在这里受了些奚落外,昨日来时,云初念的态度就大为好转,时不时就向自己打听一些关于北凉的风土人情。
所以此刻云初念闲聊起自己祖母的事情,白芷也并不觉得有问题。
待送走白芷,云初念叫来南枝:“我昨日让你买的香烛纸钱可都备好了?”
“已经备好了。我藏在房间的柜子里,没有人发现。”南枝好奇的问:“姑娘想要祭拜谁?”
云初念意味深长的笑着说:“眼看着马上就要到先帝的忌辰了,算算时间,誉王殿下离世也二十年了,今天晚上子时你就随我到誉王府为誉王祭拜一番吧。”
南枝瞠目结舌。
她想过无数种可能,万万没想到姑娘竟然会去祭拜誉王。
誉王和王妃死后,誉王府就人去楼空,如今过了二十年,早就蛛网遍布,杂草丛生,破败的如同鬼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