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院子,见着树上的绿叶格外翠绿,阳光下还散发着光泽,沈半雨停下脚步,掐下一片形状如薄刃的叶子,交给冬至;
“把这个交给小侯爷,告诉他,树长得太大了,这片叶子是被风吹下来的。”
“是。”冬至捧着叶子,赞叹道:“夫人可真是玲珑心思。”
沈半雨心里叹息:看来是被误会了。
前院,来参加婚礼的宾客络绎不绝,他们有的人,对这门婚事知之甚详,甚至临安候朝堂上的对手都来‘不计前嫌’的恭贺,想看笑话的心思不言而喻。
沈半雨带着芷玉芷檀,她们两人在前院看了一眼,就去了萧止青的菡萏院。
还没进门,就听见几位贵妇在和萧止青聊着家常。
萧止青脸色红润,神情骄傲地道:“我这大病一场后,多亏儿媳日日不间断的照料,她每天都亲自动手给我准备药膳,食补,事无巨细,自打她进门开始就是如此,也是因为她,我才能有精气神坐起来和你们说说话,就是这身子还未好全,不便去前面凑热闹。”
在萧止青看来,这门亲事实在是有辱门楣,对侯府的名声不利,她是侯府正室夫人,即便是二房长子大婚,她出面也定是意味着成为众矢之的。
这脸面她才不愿意替张万芸去丢。
既然是二房长子大婚,就该让二房正室夫人出面,她何必去上赶子讨嫌。
“那公主不去,还真是可惜了。”一位穿着靛蓝色金线织纱的贵妇道:“听说孟家人还挺重视这门亲事的,那公主日后是不是要多帮帮二房了?”
“重不重视,和我没什么关系。”萧止青道:“我自己膝下的孩子都看顾不过来,实在对二房的事有心无力。”
她抬眼,看向说话的妇人,语重心长的说着:“陈夫人,听闻你儿媳和孟家有些关系,不如往后让她们多走动走动,也好相互帮衬着。”
萧止青这个人,看着没有什么公主的气派,架子,实则做事说话,滴水不漏,她要是对你好,念着亲戚关系,你怎样都行。
可若一旦她不想再忍,就会像现在一样,保持了近二十年的温和性子,顷刻间荡然无存。
这一番话说完,旁边的夫人看着陈夫人的脸色都变了。
陈夫人气的后槽牙痒痒,指甲都嵌进了掌心里,在座的谁不知道,陈家那个儿媳妇和孟听晚两人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关系,孟听晚做出如此不检点的事,其中还有那位的功劳呢。
若不是陈家儿媳妇非拉着孟听晚去饮宴,也不会遇见顾兴生。
虽说顾兴生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可孟听晚要是无意,两人能勾搭到一起去吗?
萧止青就是想给陈夫人难堪,驳了她幸灾乐祸的心思,再暗戳戳的扎一刀。
“是啊,陈夫人。”旁边的安和郡主笑道:“你总是喜欢操心人家的事,知道是你心善,可是有时候,还得先顾着自己的内宅不是?你那儿媳都成婚一两年了吧,怎的你还没抱上个孙儿呢?这府里是不是太冷清了?”
话里话外都在说陈夫人多管闲事。
沈半雨在门外,眼底笑意翻涌,她这个大舅母,从小被舒王骄纵惯了,虽不善于后宅争斗,可那么多年在王府的耳濡目染下,敏锐的直觉更胜。
陈夫人是想落井下石,趁此机会狠狠地踩临阳侯府一脚,却是被霍氏给弄的下不来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