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七月初八;
是临阳侯府二房长公子迎娶承安伯府嫡次女的大日子。
顾兴生鳏身不到一年,他便隆重再娶,众人对此心知肚明,唯有他自己觉得这是件高兴的事。
就好比他的上一任正妻,谁又知道,若以后再有高门,这位承安伯府的嫡女,会不会香消玉殒呢。
“这孟家莫不是疯了?”看着顾兴生坐在马上,迎回新娘子的人群中,有人小声道:“眼睁睁的送高门嫡女下嫁给什么功名都没有的顾家二房儿子做继室,不是在自降身份嘛?”
“你什么都不知道。”另一个人对此不以为然:“我听我那位在侯府当差的小姨说,这两人,在人家正妻还活着的时候就勾搭在一起了,孟家小姐破了身子,不得不嫁,因为出身高贵,不能为妾,所以联合这位,把正妻逼的悬梁自尽了。”
“啊?你说的可是真的?”旁边看热闹的人听见,俱是惊讶的不得了,显然没听过这个传言。
那人说的洋洋自得:“那还有假?不信,你们去打听打听那位正妻是怎么死的、因为正妻出身不高,侯府二房连像样的棺材都没给人准备一副,还把人家姑娘嫁妆里的棺材给藏起来了,所以说这孟家小姐给人当继室,毁了名声就是咎由自取。”
“要是如此,勾引有夫之妇,枉害正妻,简直不知廉耻,草菅人命!”
“何止,这两人蛇鼠一窝,伤风败俗!”
“承安伯府不是自诩清流世家吗?怎么会教出这么个不要脸的女儿,真是家门不幸。”
百姓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话里话外全是对顾兴生和孟听晚的嘲讽,鄙夷,唾骂声不绝于耳。
一路上连带着两人的父母都被挫着脊梁骨。
临阳侯府内。
因着这场婚事没有大房参与,所以府里办的并不怎么风光,虽然前段时间闹出不少的事,但好在消息没透露出去半分,所以婚仪方面算是符合规矩。
顾仲山又是为国出征受伤的将军,收到喜帖前来恭贺的在朝官员,亲戚不少。
一大早,前院就被不少礼物堆满。
扶苍院里,芷檀和芷玉正在为沈半雨梳妆。
冬至站在自家夫人身后,回禀着:“荀老说,二老爷的身子渐有起色,但是想要下床活动,还尚需一两个月。张氏那边,顾氏族长未免没有处置结果前闹出人命,所以让人对她几乎有求必应,属下按照夫人的吩咐,把醒神的药给她了,她刚开始还在疯疯癫癫的,但一听说今天是顾兴生大婚,就二话不说的用了,一两个时辰不会有问题。”
“这几日也是怪了。”芷玉道:“没听见她在柴房发疯,怎么胡言乱语还一天比一天严重了?”
沈半雨笑盈盈的,没有说话。
其实从那晚开始,她就在柴房下了禁制,无论里面发出什么声音,外面根本听不到。
只有不断下降的温度,让侯府的下人们倍感不适。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芷檀为自家夫人选了一支紫玉簪,将那枚白玉镯戴在沈半雨的手上:“她是自作自受,仗着自己的身份在府里横行那么多年,疯了是便宜她了。”
“嗯。”芷玉点头,认同芷檀的话:“没错,但还是老天爷不开眼,不然怎么会还让她活着。”
“着什么急。”沈半雨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恶人,得有恶人收,老天收才是便宜她。”
“不过,解决了一个,又来一个讨厌的。”芷玉撇着嘴:“孟家那位进府,少不了要和夫人作对,才太平几天日子,又要不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