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张万芸嫁给顾家二郎的时候,因为出身不高,又长在乡野之地,全身上下加起来不过两吊钱。
是顾家二郎体恤,在婚前将自己这些年军营中攒下的银子全都交给她,让她有颜面充做嫁妆,嫁入侯府。
后来,张万芸为讨老侯夫人喜欢,在嫁进顾家第二日,当着顾家二郎的面将这五百两交给老夫人。
她当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五百两的来历,想着在老夫人面前卖好的同时,顾家二郎也会对她的懂事,贤良满意。
殊不知,老夫人早就知道,只是为给张万芸留下脸面,没告知旁人而已。
被当众扯开真相,张万芸又羞又恼,但声音在嘴里就是一个字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半雨面带嘲讽的从萧止青身后走出来。
萧止青见她要走过去,轻轻抬手将沈半雨拦下:“半雨,你说的对,有时候看在她们和侯爷是至亲的份上,忍让太过,就会给她们一种可以目中无人的错觉。”
她冷眼扫着在场的所有人,一瞬间,属于公主强大的气场,震得人大气都不敢出。
就连老太君想要说话的声音,都被这番话堵在嘴里,出不去,咽不了。
才要给人家做主,却当场吃瘪的表情看得沈半雨勾了勾唇。
“母亲,是儿媳的不是,你身子还未痊愈,就要处理这些糟心事,连带着咱们府内的事还要劳烦各位族亲走这一趟。”
她垂着下的眸子缓缓抬起,看向张万芸:“但,既然诸位来了,那就当面锣对面鼓的把事情说清楚,免得二叔母往后还要说我大房不近亲情,不守老侯爷遗命。”
“那就说清楚吧。”萧止青想起张万芸这些年的种种作为,实在是心寒,既然已经撕破脸,那就没必要再维护谁的颜面。
“我萧止青的儿媳,行的事有理有据,说出的话,占起占根,纵然各位现在偏听一词,她也不惧。”
她拉着沈半雨的手,眼神掠在所有人的面上:“别担心,你婆母乃是东齐乐央公主,你的背后有整个东齐皇室,咱们不低于任何人!”
老太君听了这话,冷哼一声:“你这是何意?侯府的家事,难道还要扯上两国联姻?你莫不是想要仗着公主的身份欺压我们?让我们不分青红皂白?”
“你别忘了,就算你是东齐公主,可你嫁给顾家,就是顾家妇。”
自古女子出嫁从夫,嫁出门的那刻起,闺阁中的身份再高贵,也要以夫家为天。
更何况,她只是东齐的公主,东齐皇室天高地远,在南岳地界的夫家,还轮不到她做主。
老太君看着萧止青,一脸严正:“你扪心自问,从你嫁到顾家,顾氏族人哪个不对你恭敬有礼,反倒是你,端起公主的架子给人脸色看,现在还当着众人给你行事跋扈的儿媳撑腰,仍由她欺凌长辈,难道这就是你东齐公主的教养?”
“放肆!”
萧止青厉喝,吓得众人一怔。
从她嫁到顾家以来,还没有人见她跟谁红过脸,摆过公主的架子,她一直都待人和善有礼,哪有过像现在这般疾言厉色的时候。
堂里的氛围霎时降到冰点。
张万芸见情形不对,越发哭诉起来:“就算你是公主,也不能纵容儿媳害我,欺我啊,我好歹是她的长辈,她这么不想承安伯府的嫡女进门,不就是因为对方的身份比她高吗?”
“张万芸,会说你就说,不会说,拔了舌头去喂狗。”萧止青的声音冷冽:“还有你老太君,从前是我太好性子,纵的你们都忘记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