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开在场的顾氏族人,在顾氏族长的眼里,沈半雨出身小门小户,行事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不然不会才进门几日就惹得二房因为家产闹起龃龉。
萧止青将侯府中匮交给沈半雨,终归是交错了,二房能不顾兄弟颜面,这么做大抵也是想再为自己争一部分,好在承安伯府那位进门时,有些家底颜面。
既然知道二房的意思,那他在中间平和一番,这件事也就过了,可真要闹到让世子休妻的地步,怕事情没那么轻易善了。
族人各有各的心思,但在他们听见声音,抬头看见来人面上笑容浅浅时,那有些不耐烦的神情,顿时烟消云散。
沈半雨对在坐众人行礼:“半雨见过老太君,母亲,各位顾氏族亲。”
她话音刚落,顾兴生搀扶着张万芸紧随其后出现。
张万芸狠狠剜了一眼沈半雨,就开始哭着让顾氏族人为她做主:“老太君,各位族亲,请你们为我二房做主啊,这日子实在是没法过了。”
沈半雨悄然地退到萧止青身后,静静地看着张万芸表演,绝美的脸上,笑容不减。
‘啧啧,这就开唱了,还以为得客套客套呢,看来真是迫不及待了。’
堂中,张万芸痛哭流涕着:“自从长嫂将侯府中匮交给沈半雨,我们二房就没有一时的好日子过,她刚进门阻拦我们给承安伯府下聘不说,还不允许大房出银两让孟家小姐过门,昨日又拿假账逼我们二房拿出平账;”
“各位族亲见证啊,老侯爷走之前,可是有遗命的,沈半雨这是公然违背老侯爷遗命,是不给我们二房活路啊,再这么下去,我老爷买药的银子都拿不出一文钱了。”
顾兴生在旁边帮抢:“老太君,各位叔伯长辈,这么多年我父亲有疾,母亲不辞辛苦,日夜侍奉,父亲的身子总算有点起色,要是药断了,那多年将养就白费了。”
“她,沈半雨。”他怒指着:“做事刻薄,仗势欺人,我母亲昨日就是被她气的险些性命不保。”
张万芸哭的老泪纵横:“数十万两的银子啊,我砸锅卖铁才凑出来,要是不答应,她就要把生儿送到京兆尹府,多歹毒的人啊,生儿一旦在府衙留了名,那科举就不能参加,仕途无望了啊。”
“事后我曾想过,当年我嫁进侯府的时候,嫁妆可都是交给府里中匮管着的,老夫人还答应过,侯府名下的任何一间铺子我都可以任意取用,怎得老夫人才过世多久,世子夫人就要让我平账啊,这算什么,我当初给中匮的嫁妆又算什么。”
“难道就因为长嫂是公主,公主的东西我等卑贱之人不能碰,所以我的嫁妆就可以被旁人随便取用吗?”
好一出指桑骂槐,颠倒黑白。
恶人先告状的事,沈半雨如今也是看见了。
张万芸求救似的看向老太君:“还请老太君、各位族亲为我们二房做主,当初老侯爷可是当着诸位的面答应过要让顾二继承爵位的,如今大房抢了我们的爵位,还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我们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啊。”
这一番话,说的顾氏族人面上各个露出怜悯的表情。
张万芸看向周围,见族人们都垂着头,唯恐他们不信,作势就要往门前的柱子上撞,打算以死明志;
“要是老太君和各位族亲都不为我们二房做主,反正早晚都要被逼死,那我现在就去死——”
“快拦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