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兴生往外走的脚步一顿,急忙回头阻止:“母亲,请族老为咱们做主的事可以交给儿子,可是沈半雨的嫁妆,儿子觉得不妥。”
张万芸气到:“你是不是傻啊,我怎么能生出你这么个蠢的儿子,你想想,从她进门开始,我们二房就被她欺负,你母亲我病的眼看性命不保,连一文铜板都拿不出来,不就是她害的吗?你现在对她心软,就是要我的命!”
顾兴生想起孟听晚的话,心头摇摆,嘴上却还是道:“母亲,沈半雨的嫁妆咱们要是算在侯府的账上,那就算我得了爵位也会被说是贪图银钱,此事母亲莫要再提,我这就去请顾氏族长过府,咱们好好向大房要个说法!”
张万芸急中生智:“还有,最主要的,是你得把你的姑祖母请来,她可是老侯爷的亲姐姐,有她坐镇,不怕大房那边再耍什么阴谋诡计。”
顾兴生眼神坚定:“好,儿子听母亲的,这就去。”
“快去快回。”
张万芸怕自己的身子撑不住,毕竟她对邵大夫的行医本事心知肚明,那保心丹里面的配药都有什么她亲眼见过。
要是顾兴生在她下次发病前还未解决完此事,她想要保命,就得动即将下聘的银子。这对他们来说,绝非好事。
如果再被承安伯府知道,这门婚事必定告吹,到时大房肯定不会放过她们,她儿子又没有伯府岳丈的帮忙,即便得到想要的东西,怕也不能留的长久。
下午,雨后的阳光总是格外耀眼。
沈半雨醒的时候,前院上下在忙着招呼顾氏族中的长辈。
侯府两院,在老侯爷去世后,因财产分配不均,闹出兄弟阋墙之祸,所以族中稍微年长些的辈分高者必须要出席。
而且,若要重新分配,见证人,衙署都要再次登记造册。
尤其像侯府这种世家,并非平常的官邸,府里产业重新划分这种事对顾氏一族都是大事,并非简单几句话就可以解决。
顾氏族人庞大,在老侯爷的上一辈就都迁居京城,这几十年来与侯府多有往来,其中还有不少人受侯府荫庇。
他们这群人中,大多走的是文臣路子,对顾景礼那种混不吝没什么好印象,反而对顾兴生这种读书的学子很是看好,认为侯府这一代会在文臣的仕途上平步青云。
如今,掌管顾氏一族的,是老侯爷父辈一脉,虽说是族长,只是辈分比侯府众人要高,但这些人在见到老侯爷的亲姐姐时,还是都要尊称她一声老太君。
只因这位老太君所嫁之人,曾是先皇宰辅,虽说现在她的后辈无人再继承衣钵,但她的身份在京城也是颇有份量。
所以今日张万芸无论如何也要让顾兴生将她老人家请过来。
老太君年过七十,这次陪着她过来的,是她的曾孙,韩朗。
来之前,顾兴生就在他的立场禀明了事情缘由,老太君闻言愤怒不已,为二房鸣不平的同时,呵斥着大房不仁不义。
她坐在前院正堂的时候,一双怒目圆瞪,不顾临阳侯和乐央公主的颜面,当场斥责:“你们好啊,都说兄弟间有妻忘亲,放眼天下此类的事情不少,但我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事会发生在你们身上!”
老太君冷眼扫向稳坐在旁边,悠哉悠哉品着茶的乐央公主:“今日,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还想怎么欺压兄弟,要是不给二房个公平的说法,哪怕是闹到金銮殿,我也不怕,但凡我还活一日,就见不得你们仗着身份,不给亲兄弟一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