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姐竟如此心急,不先品品茶,是不是有些伤风雅了?”沈半雨意有所指的看向她。
江竹筠被她的话弄得一滞。
这些年她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很多,自认为能看得清人心,可对方的话,却让她有些摸不清对方的底在哪里。
若是旁的男子便罢了,偏偏坐在她面前的是个年轻的妇人,江竹筠总觉得,这女子并非是普通人家的贵妇。
见江竹筠迟迟不说话,沈半雨莞尔一笑:“不过是品茶罢了,江姑娘怎得如此紧张?”
她说话时,眼眸莹亮,目光深处似乎带点促狭,明明是新婚妇人的模样,一时间竟生出点冷贵的娇美。
江竹筠的眼神微微愣了瞬。
“尝尝吧,这茶不是南岳的茶。”沈半雨端起茶盏,看了江竹筠一眼。
江竹筠的脸色骤然巨变。
而沈半雨就像是没察觉到她的变化般,自顾自的轻声道:“天绝岭的炎阳之地,出产的茶,乃是蕴含天地之香,这风华茶楼的老板想来是有些门道,竟然会有此等稀有的茶。”
江竹筠看着沈半雨,先微闭起双眼轻嗅,然后慢悠悠地品着,薄唇浅口,半晌茶盏中的茶才渐少。
她忽地端起面前的茶盏,将茶水灌入口中。
“这茶花香浓郁,要慢慢品。”沈半雨笑容嫣然:“旁人看见江姑娘如此饮茶,还以为江姑娘是如牛饮水,不懂风雅呢。”
她语气轻俏,说出的话却让江竹筠握着绢帕的手紧了又紧:“说起来,普天之下最会制此茶的,该是羌绒人,但她们却讨厌其中玉露花的香味,羌绒皇室血脉更是喝下一口就会浑身起红疹。”
“方才,江姑娘的举动,竟让我想起在书里看到的这桩事了。”
江竹筠垂着眸,没有任何言语。
好看的五官却隐隐透着扭曲。
沈半雨的手指尖轻抚着茶盏的边沿,一圈,又一圈。
雅室里,到处弥漫着热茶的浓香。
熏在面上,仿佛可以透过肌理渗透至全身的血液。
茶香伴着花香,如海棠遇春。
芬芳之余,别有一番意境。
她道:“我想起那本书里还记载着,羌绒国信奉神明,自封是神的侍从,但想要请神明现世,就必须由被神明指定的圣女作为引介,所以从几千年前开始,羌绒皇室就会在皇族中选拔培养圣女。”
“说来也巧,这书中记载的最后一位圣女也姓江,江之姓颇少,但在南岳,我初听闻江姑娘的名字时,还以为你和那位圣女有什么关系呢。”
江竹筠猛地站起来,不小心翻了面前茶盏。
与此同时,茶盏摔在地上粉碎的声音和冬至重力推门的声音同时响起。
冬至的手按在了袖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