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儿站在门口,俏脸盛怒,扯着嗓门大声骂着:“沈半雨,怪不得人人说你是灾星,你连孟听晚的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
“人家孟听晚送我们东西,出手大方,金簪玉镯随手就给,你再瞧瞧你,怪不得出身小门小户,你视财如命,是不是在乡下的时候缺吃少穿,想要拿我们找补,你掉钱眼里了啊。”
“临阳侯府的世子夫人就是个虚伪,唯利是图的小人。”
“你刚进门就害的嫡母重病,你以为你不出来就行了?你有本事当缩头乌龟,就别怪人指着你的鼻子骂,就你这样,进门克婆母,闹得全府上下鸡飞狗跳不宁,你不会有好下场,你不得好死!”
“够了!”
芷檀从扶苍院走出来,冷着脸站在台阶上看着在门前叫骂的张宝儿:“张氏,你身为侯府庶子内眷,咒骂世子夫人,以下犯上,按照家法,可知该当何罪?”
“该当何罪?”张宝儿不屑:“我呸!她沈半雨躲着不出来,让你们几个看门狗出来是吧。我告诉你们,公主也是我的婆母,我用她铺子里的东西天经地义,沈半雨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行事尖酸刻薄,见钱眼开,我看她就是利欲熏心,财迷心窍,刚掌中匮就想拿我们这院杀鸡儆猴,她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真是蝙蝠身上插鸡毛,她算什么鸟!”
张宝儿的声音很大,引来不少府里的小厮、丫鬟在旁边看她撒泼。
芷玉恨不得上前撕烂张宝儿的嘴,但想起自家夫人的嘱托,她忍着没发作。
只是声音略带讥讽:“张大娘子,奴婢听闻你刚刚可是在琳琅阁里承诺了,要将这些年私自拿的东西还回来,怎么现在恼羞成怒,反悔了吗?”
张宝儿眉头皱起来,脾气更大了:“凭什么?我拿的都是婆母的东西,这世上从来没听说过,哪家儿媳拿婆母的东西要还!”
本来,回来的路上她是想着都还回去,结果方一进府门,心里大概算了算这些年拿的东西,少说得有几万两。
这要是还回去,她往后的日子,吃穿连穷酸的乡下人都不如,还得喝西北风;
再说,嫁给侯府这么多年,她用名贵的首饰,字画贴补娘家不少。
东西还回去,她要用自己的银子贴补,这么一大笔银子,她怎么可能拿得出来。
在到扶苍院的院门前时,她索性就把心一横,闹开了,不给也就不给了,她就不信沈半雨能拿她这个大嫂怎么样!
正屋里,沈半雨不疾不徐的声音响起:“这是吃婆母的,用婆母的,反过来要骂婆母的嫡亲儿媳,张宝儿,谁给你这么大的脸?”
轻飘飘的质问声,让张宝儿瞬间哑了,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但很快她再次扬声:“你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我告诉你沈半雨,婆母的东西,我拿不用跟任何人商量,你想让我出银子平账,下辈子吧。”
沈半雨从屋子里摇着团扇慢悠悠地走出来:“张宝儿,你知道不问自取视为偷吗?不平账也成,那我明日就让琳琅阁的掌柜把账册递到京兆尹府,咱们到时候看看,官家怎么判。”
“你少诓我。”张宝儿怒道:“我也是临阳侯的儿媳,还是长媳,我就不信你能不顾侯府的名声把我这长嫂告到官府里去。”
“我这就找婆母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