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宝儿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张万芸和孟听晚在原地,脚趾尴尬的都能扣出三里地。
好歹这么多年,张万芸是侯府二夫人,该端的架子还是得端起来,即便现在她头疼欲裂,颜面扫地,
她强撑着不晕倒的孱弱身子上前一步,冷眼扫着几位站在她面前的掌柜:“不就是几万两银子吗?”
“要账就去找侯府掌中匮的人要,你们在这里拦着官眷,成何体统?”
方才,她听着十几年间记录的账单,脑袋快要炸了,眼下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侯府二夫人拿侯府大房的东西不给钱。
还一赖就赖了十多年,二房的颜面被败的精光。
“二夫人。”琳琅阁掌柜苦哈哈着:“您不是不知道,现在侯府掌中匮的是谁,再说,你们虽每月从侯府领例银,可还是自己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东家说了,这账不许记在侯府,您就别再为难我们了。”
“是啊,二夫人。”香云庄的伙计趁势抢过话头:“这些年您拿去的东西总计银两不少,要是再不给银子,我们铺子都要关门了,到时更没法跟公主交代了。”
几人轮番哀求在张万芸的面前,其中有两个铺子的伙计见状则是当场开哭,说的要多凄惨,有多凄惨,最后更是声泪俱下,苦苦哀求。
“唉,现在这世道,欠钱的是爷,要账的成孙子了。”
“那能怎么办,没听人家说嘛,人家是官眷,普通百姓奈何不了她的。”
冷嘲热讽再次传来,孟听晚面色阴沉的下人,她冷冽的目光看着张万芸:“伯母,不然您就把银子清了吧,过几日就要大婚了,这样我也没办法安心啊。”
张万芸一听孟听晚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当即一怔。
她环顾着周围百姓的指责,心念急转。
事情闹大,二房的脸是彻底没了,孟听晚要是再因为这事悔婚,不嫁给顾兴生,那她为儿子筹谋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
她决不能因为这件事坏了大局。
琳琅阁的掌柜观察着张万芸的神色,低声道:“二夫人,您这欠账的事,要是今日平了,我们几人便不会再纠缠,还请二夫人明白。”
二房是二房,大房这么一闹,非但没有损了侯府颜面,反而让百姓更加同情侯府大房这么多年一直被人当钱庄使。
既然二房的颜面与侯府无关,那他们就该依照新东家的意思,要账才是最终的目的。
张万芸眸底阴狠,死死的咬着后槽牙,她看着眼前的账册,很快表情恢复如常:“那好,你们几位不必担忧了,我二房一向重信,该补的银子定不会少了各位一分”
百姓们对她这番话并不买账。
“屁哟,还重信,重信能赖着银子十几年不给哟。”
“说出来,狗都不信吧。”
一声接着一声盖过后面张万芸说话的声音,几位掌柜、伙计根本不在乎又说了什么,对他们来说,只要能平账,就是让他们一日不吃不喝都没关系。
“那就好,那就好。”掌柜们脸上喜笑颜开,目光期盼的看着张万芸:“就是不知道二夫人打算怎么清,是您现在就给我们银票,还是我们几人跟您去钱庄,或者去侯府取现银?”
“我现在身上带的银票不多。”张万芸假笑着,眸底的狠厉越来越重:“侯府这几日要办婚宴,现银那么多不方便,这样吧,三日后辰时,你们来侯府取银票。”
她的本意是想将几人引到侯府自己的院子里,到时候关门打狗,就是死了都没人知道。
“那不必等三日后了。”琳琅阁掌柜笑着:“据我所知,侯府的银票一向是丰昌钱庄所出,正巧,我刚和丰昌钱庄的掌柜打过招呼,他说了,只需上二夫人将现银让他点一遍,他就可以当场给我们银票,至于现银,您就和他约定交付的时日就好。”
张万芸要疯了。
她面色青白交加,握着团扇的手捏的死紧。
这是有备而来啊。
是早就埋伏好了,就等她答应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