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敬宴抱着许多多大步往里走,直到了这些日子审讯的房间门口才停下,用下巴点了点,示意陈嬷嬷开门。
早在走上这条熟悉的路是,陈嬷嬷就差点哭出声来了。
这还有完没完了。
这短短数日,她才上任,就被审了好几次了。
她做错了什么啊!
她明明什么都没错,之前教坊司都在周嬷嬷手里管着,她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
如今好不容易轮到她上位了,就开始配合调查。
早知道是这样,她就不应该削尖了脑袋往上钻。
可没办法啊,她年纪大了,没什么人会喜欢她了,再不往上爬,她就要被赶出去了。
她半辈子都在教坊司,以色侍人,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别的本事。
若是被赶出去,她可就只能流落到花柳巷,去伺候那些贩夫走卒了。
她不愿意自己落得那样的下场,就只能往上爬。
却没想到,这才好不容易爬上来,就随时都有掉脑袋的风险。
她想跑。
但朱敬宴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她连挪动一下脚都不敢。
只能乖乖开了门,跟着朱敬宴进去了。
“大人,您,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陈嬷嬷一进去,双腿就软了,跪在地上声音都带了哭腔。
她到底造了什么孽呀,要被这样对待?
“这些天都问了好几遍了,我是真的没什么隐瞒了,大人您就放过我吧。”
天可怜见,她连年轻时候被四个官家子弟一同玩弄,导致受了伤,三天没能下床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她真没有隐瞒了。
但她这痛哭流涕的模样,并没能换来朱敬宴的怜悯。
就连许多多看着她的眼神,都毫无波澜。
陈嬷嬷咬了咬牙,要是朱敬宴非不肯放过她,她就豁出去了,说点床榻上的风流韵事。
她就不信,朱敬宴当真如同外界传言那般,是个玉面阎王!
就算朱敬宴名副其实,可现在他还带着孩子呢。
朱敬宴还能让孩子听这种腌臜事不成?
她咬着牙,都准备将当初自己是怎么使尽浑身解数伺候那四个纨绔子弟的事儿详细描述出来的时候,朱敬宴终于开口了。
“庄正青,你可知道?”
庄正青?
陈嬷嬷没想到话题变得这么快。
哦,不!
她没想到,朱敬宴问的竟然不是她,而是问了庄正青。
她一时间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好一会儿才试探着问:“是,太傅大人?”
朱敬宴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陈嬷嬷这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不是问她,而是问庄正青啊。
“没伺候过。”陈嬷嬷如实说。
朱敬宴的脸色沉了一下。
他自然知晓陈嬷嬷应该没伺候过庄正青。
就算伺候过,那也应该是很久以前了。
毕竟庄正青这个人,是长情又多情。
说长情,是因为他对教坊司情有独钟。
但他很少对一个女子一往情深。
他这个人啊,就喜欢十六七岁的少女。
除了从来没得到过的程英是他求之不得的白月光,从来没变过以外,伺候她得姑娘,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女。
姑娘年岁总会长的,长了他就不要了。
长情的喜欢教坊司十六七岁的少女。
多情的喜欢着每个十六七岁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