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殷勤,分明有阴谋
雪歌警惕地朝周围看了一圈,有些犹豫,“少主要在这里问话吗?”
在雪歌看来,这些人全都是苍云国的人,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少主会跟他们混到一起,但是直觉这些人不可信。
东锦霖主动退后一步,把原本严密毫无缺口的包围圈让出了一个出口,“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换个地方。”
他这话是对北堂夜说的。
分明是对北堂夜的尊重,雪歌看东锦霖的目光却敌意更重。
这么殷勤地对待他们少主,在雪歌看来,分明就是有更大的阴谋在后面。
东锦霖此人,不管是上任谷主还是现在的少主都对他颇多忌惮,才不可能是什么光风霁月的君子!
北堂夜却对雪歌点了一下头,“你直说。”
雪歌不知道,现在所有玄冥谷的人对北堂夜来说,也都是信不过的了。
虽然东锦霖给予他尊重让他可以换个地方单独跟雪歌聊,但北堂夜权衡之后却觉得,不如就在这里。
一来,东锦霖都表示得这么大度了,他也不能输。
二来,这里毕竟人多势众,这种时候还是人多呆在一起比较有安全感,换个僻静的地方,就不知道到底是谁占优势了。
雪歌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主子都这么命令了,她也只能一咬牙,如实道,“蛊老三死了,我接到了主子的联络信号,不明这里的情况,所以就扮作蛊老三的样子前来一探究竟!”
“死了?”北堂夜一瞬间错乱。
他按住了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觉得一切全都乱了。
他们现在一切的推断都是建立在蛊老三布置了一张巨大的网,给无数的人悄无声息下了蛊操控了他们。
但是,一下子告诉他们,源头断了。
“是!尸体是我亲手料理的,我也不知道是谁杀了他,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雪歌低着头恭敬地回答。
她没有说的是,当时蛊老三的死状极其恐怖,浑身干瘪只剩一层皮,身上却找不到任何致命的外伤伤口。
她也是在收拾尸体的时候恰好接到了北堂夜给蛊老三的消息,才知道北堂夜现在人在平阳城。
北堂夜打断,急声问,“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雪歌一噎,“这个……属下不确定……”
对着那样的身体,真的很难判断到底是死于什么时候,不过,“看样子……应该是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毕竟在她的印象里,好像自从少主班师离开碎夜城之后,她好像就没见过蛊老三出现了。
不过这一点也只是雪歌的猜测,毕竟她平常没事也不会一直去留意蛊老三的动向。
他们只不过恰好都替少主办事,都是玄冥谷的人罢了。
但是相互之间,就完全没有一点同僚之类的感情了,只不过比之陌生人,相互之间认识罢了,仅此而已。
“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北堂夜原本被蛊老三的死讯冲击得混乱的大脑此刻更乱了。
按理说,如果源头断了,那被下了蛊的人应该会即刻恢复正常。
可是如果蛊老三真的死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那为什么,他手下那些将领还会失控?
“那就是说,现在正在幕后操控这一切的,是另有其人,不是你以为的你手下那个蛊老三。”一道清越的声音忽然自众人身后而来。
地上的雪歌骇然抬头,一下子看到了从后面走出来的洛云染,顿时眼中划过一道深深的恨意。
难怪少主会到平阳城来,原来都是因为她!
真不知道她给少主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跑到苍云国的地盘上来,这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了吗?
北堂夜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不,不可能,据我所知,会巫蛊之术的人只有蛊老三一个人,这世上如果有人比他还要善于这些东西,不可能一点风头都没露过!”
玄冥谷的眼线,遍布云川大陆的各个角落。
不仅玄冥谷的刺客优秀,各种消息也是无所不知。
如果真的有人比蛊老三还要厉害,他们怎么可能从来没有听说过?
东锦霖闻言,却是微微垂下眼帘,若有所思。
他抬手一招,旁边上来个人,东锦霖低声交代了几句什么,那人点了下头,然后离开了。
“我想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想先走一步。”东锦霖对北堂夜招呼了一声,礼貌性地提了一句,“你呢?”
“我——”北堂夜这个时候谁都信不过,当然是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的。
“少主!”跪在地上的雪歌却很急切,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
北堂夜皱了一下眉。
“少主!”雪歌伸手拉住了北堂夜的衣摆。
北堂夜忽然俯身,蹲在了雪歌面前。
雪歌一愣,僵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我问你,半个月前我给你们每个人都发了一颗药丸,你吃了吗?”北堂夜的目光太过锐利,如同一把尖刀,把任何谎言都割得粉碎,让人没有一丝一毫可以闪避的余地。
雪歌眼神一晃,眼神四处乱瞟,就是完全不敢看北堂夜的眼睛。
“吃了吗?”北堂夜一把扣住她的下颚固定住,强迫她和自己对视。
雪歌心脏猛地一颤,整个人抖得不成样子,然后猛地往后一缩一头磕在了地上,发出“咚”地一声闷响,“少主息怒!我……我没、没有!属下该死!但凭少主处置!”
“真的没有?”
那刻,雪歌匍匐在地,是以她完全没有看到此刻北堂夜眼中闪过的不是震怒,而是一道隐隐带着期望的探究。
她只觉得自己的命终于是走到头了,完全没有想到这件事会被少主知晓,她以为自己可以瞒得下去。
但是真相还是这么猝不及防地就被揭开了,从今往后,她就再也不能陪伴在他身边,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他一眼了。
雪歌的额头紧紧抵着城墙的地砖,嗓子紧得不成样子,几乎快要发不出声音,“……没有。”
“为什么没有?”北堂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