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
千山新绿,偶见蝴蝶过城头,远山有新红,妖兽第二次的进攻,在等待中如约而至。
来时声势浩荡。
战时杀喊震天。
少年书生穿战甲,穿梭人影中,护着那姑娘,一如既往。
胜了。
欢呼声却比上一次少了许多。
一战下来,自是又有不少人埋骨他乡。
对此,城头的战士们却早已习以为常。
两次血战。
新兵成了老兵,眼中布满了沧桑。
还是和之前一样,许轻舟先去了军医处,又回到了火灶房。
深夜。
许轻舟蹲在房顶看星空,手里吃着红苹果,伙房里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行至院中,高举着手中的酒坛,笑盈盈道:
“我带了好酒。”
许轻舟将口中的食物吞咽腹中,勾起唇角,问道:“想吃什么?”
“随便。”姑娘眯眼道。
少年小卒一跃而下,拍了拍手,笑道:
“等着!”
江渡熟练的自灶台中取过碗碟,落座长桌,揭开坛封,嗅一嗅酒香,倒了两碗,望向前方。
正见一少年忙碌灶前,细细观赏。
自那夜之后,江渡时常半夜来到山盾营的伙房。
恰恰每每此时,许轻舟总会等在这里。
然后。
给姑娘做一碗夜宵。
没有大鱼大肉,就是简单的家常菜,算不上美食,不过在江渡看来,倒是极好吃的。
当然。
不止吃饭,二人还时常对饮,谈古论今。
江渡当然也不是每晚都肚子饿没吃的,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
总之,和许轻舟待在一起,她感觉很舒服。
莫名的很心安,焦虑不安的内心,总会慢慢的平静下来。
很快。
少年书生端上来了两碗面。
鸡蛋面。
还洒了些许葱花。
江渡闻了闻,很香,却还是傲娇的吐槽道:
“小舟,我猜你上辈子,肯定和鸡有仇。”
许轻舟怔了怔,一边擦拭着筷子,一边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
江渡掰着手指,如数家珍道:
“蛋炒饭,鸡蛋羹,鸡蛋糕,鸡蛋面....全是鸡蛋,你敢说你和鸡没仇?”
少年书生将擦好的筷子熟练的递给了江渡,打趣道:
“鸡蛋补脑,你得多吃点才行。”
“嗯...你是说我脑子不够用?”
“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我可什么都没说。”
“好啊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连将军都敢戏弄了,信不信我给你穿小鞋。”江渡装腔作势道。
少年书生却是毫不在意,长眉一挑,“我一光脚的,还怕你穿鞋的。”
“切,懒得理你,吃饭。”
姑娘吃面,动静很大,吸吸刷刷,少年撑着下巴,借着星月,静静的看。
“看我干嘛,你也吃啊。”
“好!”
“小舟。”
“嗯。”
“你尝尝这酒,我父亲刚捎过来的...”
少年书生饮了一口,倒吸一口凉风,“嘶...好烈。”
“在北境,喝最烈酒的男人,还是真男人。”江渡说。
少年书生听闻,再喝一口,面色不改,“啧啧,一点都不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