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杜妈为了自己,操劳一生,到自己死的时候,还让杜妈伤心不已,没有能为杜妈养老送终。
这一世,自己一定好好不会再让杜妈老无所依,一定不会叫杜妈对自己伤心,一定侍奉杜妈终老。
再说此时的徐寅一家三口,已经坐上了开往扬州的运船。
徐寅的娘心情一直在高兴与愧疚之中交替着。
高兴儿子眼光好,能给自己找一个这么体贴的好女孩。也愧疚自己这么阻止儿子跟文婧之间的定亲,还有自己气急的时候,打了儿子两巴掌,最是让自己难受。
徐彩看着娘一会发笑,一会邹眉,也不知道娘到底在想什么。
但徐彩只要一想到之前自己的娘跟谢文婧抱着的样子,就心里发酸。
于是,徐彩第一次也这么直接走到娘的身旁,忽然的用双手抱紧了娘。
“彩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晕船了?”
徐寅的娘一脸担心的看着女儿抱着自己,一定是女儿不舒服了。要不然女儿不会这样的。
徐彩听到娘这么煞风景的话,嘴唇抖动几下,没劲。顿时松了抱着娘的双手:“没事,就是有一点点头晕。”
“来,头晕就先躺下来睡一觉,等你睡醒之后就好些了。”徐寅的娘听到女儿这么说,自然当真以为女儿头晕了。哪还猜到女儿吃醋的心思。
徐彩被自己套住了,没劲的只得躺在自家定的房间船上。
自家这次多花了点银子,订了一间船舱,这是大哥坚持的,娘没拂了大哥的心意。
徐寅看到妹妹如此,也以为妹妹头晕,坐过来摸摸妹妹头,还好,没有热,应该就是晕船。
“大哥,我没事,就想着要是谢文婧做了我大嫂,娘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徐彩到底还是把憋闷在心里的话给吐露出来,看到娘那么宠溺的抱着谢文婧,忽然就感觉娘特别喜欢她,可能会超过喜欢自己。
只怪那谢文婧太厉害了,不但挣钱厉害,还会哄娘,自己哪比得上她?
徐寅顿时一脸怪异,搞了半天,妹妹是吃文婧的醋?文婧还没嫁给自己的,妹妹就吃文婧的醋?是不是也太早了点啊?
徐寅的娘在听到女儿的话的时候,顿时感觉无语,彩儿从哪儿来的这样想法?
“你呀,都乱想什么那?娘怎么会不喜欢你?你这孩子,尽乱想!娘喜欢你,也喜欢那个文婧。
寅儿,若是你真想好好对待她,就刻苦读书,尽早高中,最好能在两三年内高中举人,甚至是进士。
娘不想你现在就提亲,就是怕你日后不堪世人嘲讽,时间久了,渐而倍感后悔,那时不仅仅对你,对文婧都不是好事。
唯有你在有功名在身的时候,去谢家提亲对你们才是真好。
文婧也同意娘这么安排,她答应娘会等你几年的,你这几年便安心科举,等你高中,娘一定亲自带着你去谢家提亲的。文婧也会等着你的,娘相信你不会高中之后,见到更多的千金之后,便辜负文婧了吧?”
“娘放心,我回到扬州之后,一定安心读书,一定不会辜负文婧,更不会叫娘失望!”
徐寅郑重的回答。
“寅儿,脸还疼么?对不起,娘不该打你。”
徐寅的娘难受的看着儿子,手举起来。想摸摸儿子的脸,但却为难的停在半空中,如此艰难的跟儿子道歉,这还是她第一次做。
“不疼的,娘打我的时候,都没舍得用力打,我脸上连一点印子都没有,说明娘就是打我,也是虚张声势,我都没疼的感觉。
娘,是我做错了,没想到娘的感受,一味想着自己的感受,儿子应该挨打,若是以后儿子再错,娘就用力打,儿子疼了才知道错了。”
徐寅看着娘如此难受,便主动靠近娘身边,跪下,再次跟娘道歉,徐寅不想娘自责,原本就是自己的错,娘一心为的只是自己,是自己只顾及到自己对文婧的情感,却没有顾忌到娘对自己的期盼。
娘自从爹去世后,心思一直沉重,心情也少有放松,娘在前世为了自己辛苦到死,这一世,一定要让娘安享晚年,让娘亲眼看到自己高中状元。
“寅儿起来,娘知道你是娘的好儿子,是娘对你期盼太高了,可这是娘答应你爹的。
你爹在徐家因病被逼分了出来,他堵着一股气,发誓要出人头地,让徐家那些人看看,你爹到底病重,撒手而去。他的愿望,只能由你这个儿子来完成。
娘知道这世上,刻苦读书的学子千千万万,考中的却是少之又少。但娘相信,你一定能从那千千万万学子中脱颖而出。文婧也相信你。”
“娘,我知道了,我不会辜负爹娘期盼,更不会辜负文婧的信任。还有不会辜负小妹。”
徐寅不敢再保证着说自己一定高中,甚至像之前那样保证,今年保证中秀才,明年保证中举人,后来保证中进士,乃至于保证中状元。
只能如此合乎常理的表明态度,安抚娘跟妹妹,如此娘便不再担心自己过度自信了。在娘的眼里,过度自信便是虚浮,不可取。
徐寅的娘听了儿子这番话之后,眉头舒张开来,心里不胜欣慰。儿子能如此,自然是好。
徐寅一家离开第二天,外出找翠儿的李叔回来了。
当李叔得知翠儿不但回来,还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顿时泪流满面,激动不已。
对着谢文婧跟三婶,便是一跪:“谢谢!谢谢!我,我,我去找她!”
谢完之后,李叔顾不上去见谢承玉便迫不及待的就要跑起来。
“等下,知画带着他去,李叔还不知道翠儿住那一间房呢!”文婧欣慰的叫着身边的知画去给李叔领路。
翠儿此时还不知道自己日思夜想的相公已经回到家。
“宝宝,你爹现在在哪儿啊?他是不是找我们找的很着急?娘多想带着宝宝一起找爹啊!”
翠儿这段时间,随着分娩的日子越来越近,越发的想念李继,自己的相公。
尤其是得知谢大夫人分娩的时候,差点死于非命,对自己的感触极大。好在大小姐厉害,大夫人坚持了下来。
若是自己分娩的时候,相公不在,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平平安安的把宝宝生下来?若是自己坚持不下来,是不是再也见不得相公了?
翠儿双手抚摸着自己肚子,两眼湿湿的,喃喃的跟肚子里的孩子说着。眼神里透出的是无助。
虽然谢大小姐极为照顾自己,甚至给自己找了大夫专门替自己把脉,也替自己安排好了稳婆,安排好了孩子的一切物事,每天还有人照顾自己吃喝,陪自己说说话。
尽管被如此关心,可自己依旧感到孤独,常常在没有人的时候,黯然神伤。心里的那份孤独唯有相公能填补。
相公?你在哪儿?翠儿错了?翠儿不该不辞而别,是翠儿错了,你回来吧,只要你回来,翠儿任凭你处置。
相公?相公真的回来了?不,不是的,一定又是自己眼花了,想象出相公站在自己眼前了。
翠儿忽然看到屋子门口的相公,先是惊喜,然后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眼睛,这也是翠儿看花过太多次的缘故。
李继站在门口,忽然停住脚步,呆愣愣的看着翠儿,忽而惊喜,忽而摇头,甚至还在见到自己后,转过身去。
李继内心冲满忐忑,翠儿是不想见自己吗?
不,不会的,若是翠儿不想见自己,就不会回来。再看到翠儿那凸起的肚子,心里忽然狂跳起来,那时自己的孩子,自己竟然会有孩子?自己还能有孩子?
带着小心,带着忐忑,李继踏入翠儿的屋子,知画将人送到之后,猜测李叔跟翠儿一定需要独处时间,便悄悄退下,退下的时候,体贴的将屋门关上。
翠儿原以为自己再次眼花,便转过身去,平息一下自己刚刚不复存在的惊喜,却听到自己屋子关门的声音,心便毫无预兆的狂跳起来。
是相公!这个念头顿时汹涌而出,一定是相公。
再次转身,果真看到相公,尽管看到的相公胡子拉碴,看起来如此的苍老,翠儿依旧一眼认出,眼前的人便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相公。
“相公?”翠儿惊喜的叫着,也麻利的站起来就想扑向相公。
“慢点!孩子!”
李继再无忐忑,是被翠儿那大幅度的动作惊吓了,急忙奔去,扶住翠儿。
两眼直愣愣的看着翠儿的肚子,这是自己的孩子,血脉相连的激动,让李继不受控制的就想伸出手去抚摸翠儿的肚子,但却生生停在翠儿肚子半寸之外,不敢轻举妄动,而是询问的看向翠儿。
“相公,是你的女儿,大夫说了,是个女儿,你,你会喜欢吗?”
翠儿激动之余,也有些紧张,有些怕相公想要儿子。
“是我们女儿?我,我能摸摸她吗?”李继充满期望的问。
翠儿喜出望外,相公他喜欢女儿的。顿时激动的拿去相公的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让相公抚摸肚子里的女儿。
当李继的手触摸到翠儿肚子的时候,原本擦干的眼里,再次汹涌而出,血脉相连的激动,叫人如此难以自制。
翠儿看着相公如此,既心疼又感动,眼泪跟着汹涌而出。但翠儿顾不上自己的眼泪,却是小心翼翼的擦着相公的眼泪。
“相公,对不起,对不起,是翠儿做错了,相公,我错了。”
翠儿深感内疚,相公憔悴多了,也黑多了,甚至自己在相公的两鬓看到一缕白发,是自己的不辞而别,叫相公吃了太多的苦,是自己错了。呜呜呜!
“不,翠儿别哭,是我没有叫翠儿信任,是我不够好。翠儿别哭,我们宝宝会跟着哭的。别哭!”
李继在寻找翠儿的那段时间,想到最多的就是,若是自己找到翠儿,应该怎么做?
翠儿既然如此离开,一句话没有留下就离开,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一定是自己不够翠儿依仗,翠儿才会如此离开。
若是自己找到翠儿,一定告诉她,不论她有何苦衷,自己尽管做不到替她完成心愿,起码可以做到陪她同甘共苦,绝不叫她一个人独自受苦。
老天垂怜,终于叫自己可以再见翠儿,又如何会怪翠儿?要怪只怪自己不能给翠儿依靠。
李继一手抱着翠儿的腰,一手替翠儿擦眼泪。同样的,他自己的眼泪却是肆掠着他的脸庞。
翠儿听到李继不但不怪她的任性而为,还在抱着自己哄着自己,眼泪更是擦也擦不完似的掉落着。
两人抱头痛哭了一阵,终于互相拥抱着,收拾好激动心情,李继扶着翠儿坐回床边,两人便相拥着细细各自说着。
李继说着自己找了哪些地方,问了什么人,等等。
翠儿说了蔓儿的事,也说了蔓儿自己决定,更说了谢大小姐交代的。
“相公,蔓儿小姐的事,我已经求了大小姐,大小姐答应了,若是有机会,她会救我们小姐的。
我也知道现在根本不可能将蔓儿小姐救出来,因为蔓儿小姐现在竟然做了谢大小姐的祖母。
妻跟妾的名分截然不同,蔓儿小姐做了妻,却是更难脱离那苦海了,每每想到这个,我心里就难受的紧。”
“别替她担心了,她既然自己决定了,你纵然是急也无济于事,不若安心养好身体,好好将孩子生下来。
我们大小姐既然答应你,她便会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我们也不能着急救人,毕竟她现在是谢老爷的妻子,不好轻举妄动。
若是将来有了机会,我们大小姐一定会将蔓儿救出来的,但我们只能等,不能催促,有些事,欲速则不达。”
李继只能如此宽慰妻子,若是叫自己说,根本不可能救出来。
关键的问题是蔓儿竟然做了谢老爷的妻子,妻子是这么容易就被谢老爷放手的吗?除非他死了。
若是谢老爷死了,也许大小姐可以将蔓儿以祖母的名誉接过来赡养,避开二老爷。
但二老爷既然知道他自己谋害蔓儿过,又怎么可能轻易将蔓儿让大老爷他们赡养?
叫自己说,那谢老爷还不能死,不死的话,他贪图蔓儿美貌,或许还会护着蔓儿不会被二老爷再次毒害。
若是谢老爷死了,那二老爷一个当官的,想谋害死继母,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随便弄个病死什么的,谁会查出来真相?只怕谁都不会去查,连怀疑都不会。
二老爷的母亲毒害大老爷,保不准二老爷知道这件事之后,也会跟他娘一样,想着要害大老爷。
若是再掺乎上蔓儿的事?李继眉头打结,忽然感觉蔓儿的这件事,大小姐一个处理不好,就是惹祸上身,还不如不插手的好。
李继看着为蔓儿焦心的妻子,内心左右为难,既盼望大小姐能早日替妻子救出蔓儿,让妻子不再揪心。又盼望大小姐不能管蔓儿的事,一个不好,可就害了整个谢家啊!
罢了,也不是自己能操心的事,自己能做的就是照顾好妻子,照顾好孩子,在妻子焦心蔓儿的时候,自己能安抚她,陪伴她,但不能让她去催促大小姐。这件事实在是太过棘手,只能跟大小姐说的那样,将来见机行事才行。
“相公别担心我,我这些天也想通了,小姐也不是任由人欺负的人,小姐只要一天有着妻的名分,一天就有着安全保障,起码那个谢老爷还是护着她的。
我也知道这件事很难很难,我不会为难的去催促大小姐,大小姐能将这事放在心上,我已经十分感激了。
我只是心疼蔓儿小姐,命运坎坷,年幼时候被家人变卖,为了学出过硬的舞艺,吃了太多的苦。
原本以为可以找个好男子,托付终身,却终究逃不过艺人的悲惨命运。
相公,你知道吗,我从小也是在秦淮河畔长大,听了太多秦淮河畔那些艺人的经历。
她们美丽妖娆,她们能歌善舞,她们可以让男子一掷千金,但她们却从来没有找到真正善待她们一生的男人,这么多年,秦淮河畔的那些小姐们,一个也不曾遇上。
小姐原先一直不相信,坚定的认定她可以例外,一定会带着我找到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
可小姐如今却不得不身陷狼窝,而我,我却抛弃了小姐,没有陪小姐一起,却是贪念自己的幸福,我,我,我愧对小姐!”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