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烛一拍大腿,朗声道:“那就姜—大蟒。”
哈……苏傻眼了。
张清烛把手往身前一引,食指与中指并拢,向前方远处的池塘一指,口中呢喃出声:“去”,白光一闪,立马消失在原地,向着手指所指引的方向激射,几秒之后,听得一声巨响传来,在大家的眼里已经看到发生什么事了:
池塘中,顶上最娇艳的白荷花被电光击中,炸得粉碎。
胡静点点头,这个修为换作旁人恐怕至少三十年修行,道长年纪实在难得,即使是在高手如云、才辈出的拜上帝教,这份修为在同辈之知—不,是在三十以下的青年一辈中怕也是独一份了。跟这样差得不多的人,拜上帝还有多少呢?如果再多出三两个,那拜上帝教就真的太可怖了,底蕴太深厚了。
不过除了资卓越外,自身的努力总也少不了,胡静扫了一眼桌上的碗碗碟碟,感觉道士也很不容易,这样吃,就算真的是龙肝风爪也早就乏味了。
胡静趁苏精神恍惚,沉浸在自己幻想的顿顿吃四脚蛇的悲惨未来时,把张清烛拉过一边,轻声问:“道长,真的要吃?每个新入门的道人都要吃足三年?我看不一定受得了。”
张清烛回头瞥瞥苏,见她双眼无神,嘴上喃喃自语,一副很受打击的模样,对胡静笑道:“不用,不仅不要吃,你可以不吃,而且,你想吃还吃不到,四脚蛇的食谱是我师父专门为我弄出来的,是我的血脉不算很浓厚,用龙兽的精血补益培本,龙兽精血霸道,而人族的体格孱弱,直接服用龙血容易虚不受补,因而要四脚蛇作为药引散散龙血的酷烈。”
“所以,胡道友你不用担心,苏不必吃这玩意儿,还有,胡道友请放心,我要是上得龙虎山,必定会照顾苏。”
胡静闻言一脸疑惑:“上得龙虎山?道长,此话怎讲?”
“哦…”张清烛轻笑,“胡道友,你是外人,难免不了解情况,在你此时看来,道我已经算是龙虎山道人了,因为我出身龙虎山,这样的认识理所当然,从一个宽泛的方面,这样的法当然也对。”
“但实质上,我还只能是拜上帝教的教众。”
“呵呵,拜上帝教,道也才是刚知道的,怪怪的。”
“在我们山门内里,还有另一条不为外界所熟知的规矩,那就是:只有在取得道士的司职后,能够爬上莲华五台山推开师府的大门,在师府内觐见龙虎山师本人,这才能是龙虎山的道人。”
“如果,见不着师,就没有师的授箓,如果没有师的授箓,就明你不得老爷与庭的认可。”
“没有庭的认可,那就不能名登功曹。虽现在神人永隔,甚至龙虎山内有些杂音开始质疑诸神众仙的存在,列不列仙班本无必要,反正现在也成不了神飞不了仙,但是,但是不得龙虎山师授箓,会有一个实质性的影响。”
“一个非常重大的影响。龙虎山是符箓大宗,可以除了少数高深莫测、特别厉害的道士,大多数道士的一身本事有七成就在这符法之中,如果没有当代师的亲自授箓,全部的符法会打折扣,有部分的符法会完全不灵。”
“当代龙虎山师,真君张穗坤,大家都叫他老师,也有一部分称呼他穗坤老,比如我师父有时就爱这么叫,师大概是超过百岁了。这老家伙最大的喜好是高居在莲华五台山上的隐峰——光明顶上,在上面看云海翻腾,看日出日落。”
“莲华五台山,不像名字表面那样有意境,那里阴气遍布,一不心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被阴气缠绕,然后被活生生地吞没。来真的奇怪,龙虎山十万里方圆的地界,遍布各种各样的地形地貌,但最为险恶的地方反倒是师的脚下,龙虎山的最中心,除此之外的其他地方反而都是些山川秀丽、景色宜饶宝地。”
“所以,莲华五台不是那么好爬的,师不是容易见到的,有相当部分的道士爬不上莲华五台山,符法威力大减,成不了真正的龙虎山道士。就成了真正道士的那些人,大多数道士一年到头见不上师一回,有不少的道士终其一生也就被授箓之时能和师单对单地相见一面。”
胡静讶然地看着眼前一脸诡秘微笑的道士,心想,这位道长还真是个妙人,当着他一个外人面前抖落龙虎山的隐秘,甚至,甚至是调侃当代龙虎山师。
还真是看得起他。
最后,胡静还听到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不明其意,感到有些愕然。只见道长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嘴中呢喃不断,似是轻声咒骂:“净整些神神叨叨、虚头巴脑的玩意儿,尽是些神秘主义,这是妨碍生产力发展的,是不利于破除权威迷信的,是破坏龙虎山团结的……”
苏在胡静和张清烛谈话的一大会功夫,总算是恢复过来了,走过来,不屑地对张清烛:“吃就吃,谁怕谁?”
张清烛也不与她争辩,只是朝她微笑点头,看到苏满脸郁闷的表情还要强打起精神硬充好汉,他就觉得好笑,心情不由一阵畅快。唉。果然,建立在别人郁闷痛苦之上的快乐才是真的快乐。
苏一看张清烛那个灿烂的笑容,哼,紧紧嘴角微微上扬就能笑得那样开怀?知道眼前这货肯定是在幸灾乐祸,心里胀鼓鼓的,可又有气发不出,一甩手,赌气走了,向着院落外走去。
胡静看见苏走出了篱笆门,才转过头看向张清烛,神色有些尴尬和犹豫,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