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破鸟或许是真的急了,或许它原本就这个性情,有求于人,事情还没个进展,这家伙张口就将人给得罪死了,学着小道士的口吻和措辞,也叫起了小秃驴。
张清烛白眼一翻,他听着这只破鸟的话,颇感不自在,小和尚是苦行僧,他自己是苦修士,同样的是苦修,怎么听起来有贬损自己而抬高小和尚的嫌疑?
这破鸟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这个时候,来撩拨自己敏感的神经,有什么好处?
张清烛疑神疑鬼的老毛病又犯了。
“那就回去吧?”
张清烛装模作样,还要犹豫一下,这个事,主要还是这鸟儿自己急,自己是连带着急一下。
当然,关系着自己的一颗筑基丹,要说一点都不急,不可能,也说不过去。
小鸟当先往回飞去,而张清烛也自然也不落下,随即尾随在后边,夕阳西下,在落日余晖之下,两道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视野的尽头。
在小和尚的视野尽头……
“铛……“
一个黑色的缺了一个小口的破碗,出现在草丛里,被一只路过的松鼠踢了一脚,松鼠听到声音,猛然一震,它好像是不明白为什么会冒出来一个破碗,于是走近察看,但是在靠近黑色的碗时,突然感到一阵惊悚,没来由地一阵抖动,然后受惊过度地跑开了。
而那个黑色的碗,则无故自动,自行向外翻动,覆盖着的碗翻过来,碗口向上。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碗中跨出来,他一直藏在这个碗内,而这个碗则藏在在了草丛中,很不起眼,故而没被刚才那一人一鸟发现。
这一只碗,这只破碗,是皇家庙的法宝,在他成为皇家庙独有的神职,皇家庙将这件攻防一体的法宝分配给他作为他自己的法宝。
当然,法宝的所有权是皇家庙的,但他有终生的使用权。
值得一说的是,这是一个真正的空间法宝,可惜的是,缺了一个口,并不完整。
小和尚稍显狼狈地从碗中爬出,身影显现,慢条斯理地对着自己灰色的僧衣拍打着,顿时扬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灰尘。
老实说,要逃避后边的跟踪,对于他来说,也会很不轻松,急急忙忙向前跑的时候,不免是沾染了尘土,并不是那么从容的,在最后还是用上这个法宝。
能够避开,而没有甩开,更多的还是出其不意,他们在匆忙之间,没能想到这只碗能够装下一个人。
或许,他们还不知道这只碗的存在。
但他判定这最后的可能性并不大,因为,即便他没有看到对方——一只鸟和一个小道士——但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后,还是有了一个比较肯定的猜测。
应该就是他之前所在的那位帝陵观高道前辈的地方了,他们是在那个地方看到了他的?
要不然怎么会寻到他?
只是,当时自己并没有看到第三者?
嗯,一只鸟妖,是很难注意到的……
黄昏时分分?
那位高道炼丹的讲究吗?
是丹药出炉的时候?
跟张清烛的孤陋寡闻不一样,也跟肖真常的不着调不一样,这位看着小胖墩一样的白净娃娃,还真的在第一时间就醒悟了当时老道在干什么。
原因有两个,在镜花园中,这道观和寺庙,彼此的关系和定位,那是彼此心知肚明,不说是敌人,这个确实还谈不上,但这确实是可以说对手,一个和尚,可能对道士了解得更多。
第二就是,他看到了在老道附近的幻像,那个情景,结合他之前对帝陵观的了解,他知道,帝陵观的道人,对炼丹有一种痴迷般的追求。
自然,道人喜欢炼丹,谁也不能说个不是……
张清烛和小鸟急忙忙往回赶,他们没有沟通过,但也不缺乏默契,不是没想过杀一个回马枪,但是事情实在是重大,不敢耽搁,要是出了一点纰漏那都很麻烦,故而这个念头转了转,就抛之脑后了。
这只鸟,确实还是有些老妖的潜质。
情绪很稳定,并不急躁,并没有忍不住回头去杀一个回马枪。
确实,人家只是体型小,不代表心智稚嫩。
太阳慢慢坠下,在视野里,离海平线还有一个巴掌宽的距离,他们是终于赶回来了。
人还挺齐。
而张清烛见到那些熟悉的面孔后,心还没来得及放下来,一下子就又给提上来了。
“你不用回避一下?”
在此时张清烛的意识里,已经把这只鸟看作是一个相当有分量的角色,而这样的分量,却在谋划着越狱这样的大事。
这个事,其实可大可小,要说大,那就是在违背着老赵当初的本意,这个罪名扣在头上,这不是个小事,当然,也不排除一种可能,老赵已经完蛋好久了,后边的人都不当一回事了。
要说小,也就是个小妖怪跑出去了而已,只要不是大妖,也出不了事。
张清烛不相信,东大陆除了眼下所在的这个地方外,其他的地方一个妖怪都没有。
只要不是强力的妖怪,那就出不了事,不出事,那估计也没谁会在意。
毕竟,这一天天的,似乎事情不少呢,像去抓只鸟这样的事,跟找只没有回家的猫是一样的,纯粹无聊。
嗯,找猫还是有点意义的。
但此时的状况,有点推翻他的设想,这只鸟,跟先前那样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按照他对这只鸟的有限了解,这家伙可能会狂妄,说些很不知所谓的嚣张狂言,但是要说在行动上的谨慎,那是一点不缺。
他审视再三,始终认为,这家伙在理智上是没有问题的。
而现在的这个行为,有点狂妄了,有点不理智智。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