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益鸟这几天有些焦虑,便给自己开了一副牛黄清心丸聊以宽心。明月一边煎药一边聊侃道:“先生教导我们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却未教我们硅步之时需吃牛黄去火。是医者不能自医乎?”
“三天独医一人,荒废时日,何以不火。”
“先生进宫之前所制定的饥饿疗法,吊足了寻医者的胃口,现在怎么又无下文了。”
“饥饿疗法!呵呵,老子可没有你那么多歪心眼。饥饿!呵,思路不错,还有什么坏主意说来听听。”
“推销自己是一门学问。俗话说的好,酒香也怕巷子深。”明月一边说着看一看扁益鸟,察言观色。扁益鸟眯着眼睛似乎在听。又似乎漫不经心。
“继续!”
“首先,做好人设。就是你准备树立什么样的形象?其实,我们在这一步已经做的非常好了。我们将医术步骤化,并保留了其神秘的成分,有虚有实,既接地气又具仙气,可以说比欺世盗名的巫术更有内涵和接纳性。”
“你说的不对。巫术并非欺世盗名。”
"的确,巫术有其独到的体系。但最大的弱点是实现期太长。给了浑水摸鱼之人可乘之机。先生的人设,我觉得应该是信仰领袖,才能和身为大司命的巫师相抗衡。什么是领袖?!一呼百应就是最接地气的领袖。什么是信仰?心中所愿就是最真实的信仰。领袖通常是本领与距离共存。先生的本领完全可以用神通广大来形容,但距离感却很难拿捏。因为先生生性和众,难有恩泽众生的高大上。所以,先生不妨将小病小恙交给我和清风处理,既锻炼了队伍又抬高了队伍的名望。”
扁益鸟不置可否。
“其次,受众。”
“何为受众?”
“你在重视儿童的郑国自称儿科医生就是选对了受众啊。目前,我有了良好的平台,给王室成员看病。受众群体权势熏天,想创出名堂事半功倍。”
“嗯,继续。”
“您常说,阻碍远足的不是信念而是鞋里的沙子。所以,我们在偷偷成名的同时一定要谨防小人的暗害。同行是冤家,首先要警惕的就是药品的安全。再有就是提早发现潜在的敌人。”
“潜在的敌人?”扁益鸟不解,心想:这个11岁的孩子怎么懂得这么多。而且好像是突然明白的。此时,明月在他的眼中陌生起来。
“先生,我可不是潜在敌人。莫要这般看我。不过,我知道先生有大志向。欲成大事,识人用人是基本功。”
“老子从8岁起当跑堂,阅人无数,难道不会识人吗?”扁益鸟嗔怒。
“此识人非彼识人。”
“你是什么人?”扁益鸟心中暗惊,前几日他被王后当众看破心思,已经在反省自己。这几日一直在琢磨如何提高自己的演技,而明月的一句“此识人非彼识人。”恰好道破了他的心事。
“我是先生天选之人。”明月微笑。
“你呀,小了。”
“啥小了?”
“格局小了。欲成巨木不与草争。我欲树立医学地位不假,但如果非要确定一个目标,那么心就窄了,路也就窄了。想该想的,不想不该想的。我们的确需要认清对手,但做好自己更重要。比之飞黄腾达,脚踏实地更重要。你有一点说的对,我需要帮手,一人打虎两人帮,我一个人力量再大也是有限的。我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什么更知道我面临的危险是什么!我比较喜欢"夸父追日"和"精卫填海"。一个死在追求光明的路上,一个立志用个体的微薄之力去完成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你,你怎么了,吓傻了吗?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清风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稳着点!”
“小公主溺水了!溺水了!”
扁益鸟带着清风明月跑向池塘。远远地已经听到了哭声。
小公主双目紧闭、面色铁青,气息全无。一旁站立着的巫师、医师均面色潺潺,不敢抬头。太后,王后摔坐在侍女群中泪流满面。
扁益鸟探一下鼻息,尚有余温,事不宜迟。扁益鸟跪在小公主身侧伸右手在其胸上猛压下去。一下,两下,三下。众人被扁益鸟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
“扁益鸟你,你,好大胆--”王后叫了一声,想说,你竟敢当众侮辱公主的尸体。可是,尸体两个字实在说不出口,何况,看扁益鸟焦急的面色完全是在救人。有这样救人的吗?一旁的医师惊讶之余皆摇头。暗叫:荒唐!荒唐!。巫师则瞠目结舌之余充满了不信。
这时,扁益鸟做出一个更加出格的举动。只见他左手捏住公主的鼻子,右手掰开公主的嘴巴,竟然向公主的口中吹气。
“大胆,反了,反了,”王后大怒,暗想:光天化日、肌肤之亲成何体统。即使救活了,也无法立于人世。“来人,将这狂徒拿下。”
清风明月大惊失色。惶惶然不知所措。暗暗祈祷:公主啊,你就活了吧。再不活我们都的给你陪葬。
公主依然毫无动静。扁益鸟依旧重复他大逆不道的动作。
就在凶神恶煞般的侍卫张开的五指要抓到扁益鸟衣襟的瞬间,公主突然呵的一声动了一下。
“慢!继续!”
愣在原地的侍卫一脸茫然是慢还是继续?
扁益鸟继续着他的表演。公主又呵了一声。这次的声音更大。在场的所有人此刻都知道公主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