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球,卢克分别将三团意识打碎观察。
出乎意料的,小丑们意识中最重要的记忆竟然不像其他杀人狂那样,是各种虐杀的片段,而是他们在马戏团里苦苦训练各种小丑戏法的回忆。除此之外,三个小丑的头领中,卢克还观察到了一段非同寻常的记忆。
那是一个巨大的、惨白的,长着连排牙齿的恐怖小丑,它好像飘**在某个小镇的上方,将那个镇子完全纳入到自己的怀抱。这只瓦斯科小丑头领,原本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马戏团成员,只是在某次巡回演出中路过那个小镇,被那只巨大小丑的某种能量辐射影响,从而转化诞生的奇怪生物。
随着三只小丑意识团的消散,卢克感觉到一种神奇的力量在体内流转,能力树虽然没有长出新的枝条,但好像也发生了一些有益的变化,代表着肌体全方位增强的【千锤百炼】枝条上,长出了一根细细的分支。他仔细体会,这个技能下方,多出了一个附属能力【心灵手巧】。
【心灵手巧】:经过长时间的戏法训练,你的手指灵活程度远胜其他,你可以轻易完成各种需要手部协调配合的魔术和戏法。(小子,看好了!黎叔剥的可是生鸡蛋!)
看到这个技能,卢克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阿什莉,看来今天我就要化身神之手加藤卢克,给阿什莉体验一下什么叫做我还没用力,你就倒下了。
卢克正坐在哈尔皮埃身上盘点着今天的收获时,遥远的凤凰城,玛莉亚也坐在父亲的副驾驶上,听着来自陈腐中年人老掉牙的说教。
她的心情糟糕极了,今天是她们家庭传统的“亲情活动日”,她不得不推掉唯一的朋友莉莉的滑冰教学邀请,陪着父亲看了一场枯燥无味的亲情电影。
从电影院出来后,他们又恰巧碰到了一直在欺负她的同学马克。
马克故意装作好朋友一样,在丹的面前关心她,和她父亲套近乎,最后,她还不得不在父亲的注视下,和那个贱人来了一次击拳。
马克在她耳边小声说:“你知道吧,那个人这几天不在学校,真期待明天的见面。”说完就带着他的跟班们离去。
丹边开车,边对一旁的女儿说:“还有几个月,你的生日就到了,你觉得这几天收到礼物会不会有点早?”
玛莉亚向丹祈求属于自己的一辆车已经很久了,此刻听到父亲的话,将刚刚的不开心忘掉,满心欢喜,脸上抑制不住的露出笑容,带点矜持地说:“我想说……是。”
丹见女儿很开心,露出满意的笑容,“明天放学后到我办公室去。”
“好。”玛莉亚满怀期待的答应,她突然觉得,这个一直以来非常专横的爸爸也不是那么讨厌,“爸爸……”
她想把刚才遇到的马克一直以来在学校欺负自己的事情告诉爸爸,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沉吟了许久,还是没能说出来。
丹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女儿后续的话,问道:“怎么了?”
“没事。”玛莉亚摇了摇头。
回到家后,玛莉亚来到浴室,艾兰已经在镜子中等她。
艾兰率先问出口:“你真的相信他在乎?”
玛莉亚眨了眨眼睛,不自信地撩起一边的头发到耳后,说:“他在乎的。”
“得了吧,玛莉亚,他只是很尴尬而已,你只是他家里的一个污点。”艾兰的意思是指,刚才在电影院外遇到马克,玛莉亚的社恐表现让丹很不满意。
“不,你错了,他真的关心我,而且他会提前给我买车,因为他不想我再和那些蠢货一起挤公共汽车了。”玛莉亚想到今天父亲在车上说的话,坚定地反驳。
“你听到他说过了吗?”
“我听到他说了!”玛莉亚好像愈发坚定,她反问道:“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一些你已经知道的事。”艾兰为了玛莉亚的自欺欺人感到可笑。
玛莉亚关上浴室灯,留下了一句“你过度反应了,好吗!”推开门离去。
次日,放学后的玛莉亚兴冲冲地来到父亲的整形诊所。
丹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他把玛莉亚迎了进来,往里走去,问道:“你准备好了吗?”
玛莉亚跟在他身后,困惑的问:“它在里边吗?”
按理说……汽车不可能在诊所内部,所以,父亲是带我来拿车钥匙吗?
玛莉亚继续向里走去。
丹将她带到自己平时接待整形顾客的房间,让她坐在一面镜子前的凳子上,站在她的身后,开始评价。
“我是你爸爸,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把你的头发梳成马尾。”说着,他亲自动手,给玛莉亚梳了一个马尾辫。
玛莉亚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生日礼物恐怕不是什么汽车之类的。
丹拿起一个精准游标卡尺,在玛莉亚的左右耳后量了量。
“这边,它有八毫米。”
“还有这边,是六毫米。”
“我们要把这些尖尖的顶端稍微整圆润些,然后它们就会变得很棒了。”
丹就像对待客人一样,露出满意的微笑,他站到玛莉亚身前,抬起她的下巴,游标卡尺量了量她的鼻子。
“我们要动一下这个甜美的小鼻子,只需要把上面的软骨缩小,然后把末端延长一点点,这样就会看起来精致又美丽。”
玛莉亚已经听不到父亲在说什么了,她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失望地一塌糊涂。
丹还在喋喋不休地在她精致的脸蛋上找缺陷。
“然后我们要重点突出一下唇弓,”他用手摸了摸玛莉亚的嘴唇,“展现那些美妙的牙齿,让微笑变得闪闪发光。”
沉浸在自己专业中的丹完全没有发觉女儿情绪的低落,他自得地说:“这,就是我给你的礼物。快说,好。”
玛莉亚将眼泪憋回去,抽泣了一下,点了点头,重复道:“好。”
晚上,玛莉亚回到浴室,对着镜子里的艾兰说道:“你是对的。”
艾兰嘲讽:“没有一个人关心你。”
“还有妈妈。”玛莉亚无力地辩解。
“她很懦弱,她会按照他说的一切去做,你知道原因的。”
玛莉亚点了点头:“因为她以为他还在乎她。”
两人达成一致。
……
一天过去,周末傍晚,莉莉把玛莉亚约出来教她滑冰。
这个滑冰场空空****的,没什么人,两人换上滑冰鞋,莉莉拉着玛莉亚的手,将她带到滑冰场中心,说道:“现在,我要放开你了,好吗?”
玛莉亚是第一次滑冰,她站都站不稳,哀求道:“不,莉莉,等一下,不要,求你了。”
莉莉戏谑的说:“看着我,你最后也必须依靠自己才行,你不能一直指望我。”
玛莉亚颤颤巍巍地点了点头:“好。”
莉莉松开手,缓缓向后滑,留下玛莉亚自己一个人站在原地。
光滑的冰面和锋利的冰刀,对于新手而言,基本没什么摩擦力,基本上莉莉刚松开手,玛莉亚就手舞足蹈地摔倒了。她狠狠摔了一跤,意识到自己根本没办法在冰面上站稳,求饶道:“不行,我做不到。”
莉莉没有理会她,自顾自的在冰面上开始自由滑行。
玛莉亚试着自己爬起来,摔了好几次,还是站不起来。她大声呼救:“莉莉,快过来,帮帮我!”
莉莉优雅地滑到玛莉亚面前,面色冰冷,警告道:“他是我的。”
“什么?谁?”玛莉亚一脸懵逼,我喜欢的是卢克,这人你也不认识啊。
莉莉驾驭着冰刀围着她转圈,玛莉亚在地上手脚并用,狼狈的跟上她的角度。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我知道尼玛啊,玛莉亚想骂街,但是不敢,只能回答:“我不知道。”
她当然不知道了,莉莉的男朋友肖恩暗恋她。
上次马克纠集了一帮冰球队的人,要去揍卢克,然后莉莉找肖恩帮忙,但肖恩的反应很不对劲,莉莉回去想了很久,才根据平常三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察觉到了肖恩的心思。
今天的滑冰训练,就是莉莉对玛莉亚的报复,她将玛莉亚留在冰面中心,自己畅快的玩了一会儿,扬长而去。
玛莉亚看着莉莉离开的背影,艰难地坐了起来,将脚上的冰刀鞋脱下来,赤脚走在寒冷的冰面上,刺骨的寒意好像从她白嫩的脚底一直沿着向上,直直流入她的心里。
走出滑冰场,莉莉早已经不见了踪影,玛莉亚来到更衣室,换自己的衣服和鞋子,转头看到镜面上的艾兰。
艾兰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无奈的摇了摇头,最后说道:“你想就这样相信对吗?”
玛莉亚眼神有点慌张:“什么?”
“相信她是你的朋友,相信她还在乎你。”最后一句,像你的妈妈那样,被她咽回到嘴里。
玛莉亚哀伤的说:“她是我的朋友。”
“但你现在也不太确定了对吗?”艾兰逼问道。
“我们从三岁起就一直是最好的朋友。”
“我也在那儿,记得吗?”艾兰面色阴冷的说:“我记得当时她留你一个人在沙箱里,孤独的,一个人,因为她想要和其他女生一起玩儿。”
玛莉亚难过的摇了摇头,“没有这样的事。”
一滴眼泪滑落。
“当你们上小学第一天约定不要坐到一起的时候,我也在那儿。”
玛莉亚替莉莉辩解:“不,那天她迟到了,老师让她坐到……”
“不是!她在你之前就到那儿了,玛莉亚。坐在小克洛伊旁边,装作不知道你在那儿一样。”艾兰继续揭开她的伤疤,“可怜的你,坐在那儿,穿着你的小粉裙,因为她告诉你,你看起来像个小公主。你不记得了,对吧。”
“但我记得!我记得所有这样的事!”艾兰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恨,“我记得她在背后嘲笑你,在你背后翻着白眼,我记得所有这一切!所有那些你选择忘记的事。就像你想要忘掉她今天丢下你,把你丢到冰面上。”
玛莉亚无助地摇头,“不……不”
“但我不能让你忘记,玛莉亚,因为那才是真正的朋友该做的,她们分享彼此的痛苦,更何况你心地这么善良。我能帮你消除这些痛苦,相信我,相信你自己,让我帮助你,在你需要的时候,代替你。”艾兰劝说道,“来吧,我能处理好一切。”
她将手贴到镜面上,玛莉亚一只手覆盖上去,与之重合。
“把你的另一只手给我。”
玛莉亚思索了一两秒,顺从地将手贴了上去。
艾兰的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终于,可以切实的感知这个多彩的世界。
她轻轻说出最后两个单词:“吻我。”
玛莉亚身子不由自主地按照艾兰的提示向前倾,眼看就要贴上去,然后,顿住,又退了回去。
“怎么了?”艾兰不解的问。
“太脏了……这个镜子,我亲不下去。”玛莉亚指了指更衣室的镜面,“或许我们应该回家再做。”
“好吧。”艾兰通情达理地点了点头,“那我们马上回家。”
来滑冰场是莉莉开车带她来的,回去自然没有了交通工具。
玛莉亚等了很久,到了晚上才等到一辆公共汽车,晚班汽车除了司机之外,只有两个看起来像是高中生样子的男孩儿。她疲惫地上了车,期待着回到自己家,虽然那里不算温暖,但起码是个容身之处。
……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之前。
中央区,罗马大道。
道恩和塔拉两个人刚刚从酒吧出来,两人画着浓妆,身材高挑,穿着性感修身的裙子,衣服紧贴身体,修长的腿部线条与圆润的臀部曲线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衣服上还有精致的镂空设计,露出某些部位白皙的肌肤,半遮半掩间,让人更像去一探其中的究竟。
她们经历了一个愉快的夜晚,反正道恩是这样的,她和帅哥们喝了不少酒,看起来已经喝醉了,两人拉拉扯扯的边走边聊,不一会儿就来到道恩的车旁。
道恩取出钥匙,“快上车。”
“不,你不能开车。”塔拉制止她,道恩现在连走直线都做不到,让她开车,恐怕第二天她和道恩就要上当地的交通新闻了。两名女子夜间酒后驾驶,出现交通事故双双身亡之类的。
塔拉伸手去抢车钥匙,道恩一个摇晃间躲过,坐在车前盖上,继续和她打闹,两人吵吵闹闹的又过了几分钟,道恩终于觉得无趣了,捏着车钥匙,将它扔给塔拉,“好吧,你来开车。”
塔拉接过钥匙,走向驾驶室,两人在酒吧喝了半天,一口饭没吃,她走到一半又折返回来,说道:“我有点饿了,要不我们去找点吃的?我知道,附近有个鹿山披萨店,那里营业到很晚,我们可以先去清醒一下。”
道恩晕晕乎乎的,“你是说吃点东西?”
“对,我说找点吃的。”
道恩用手拄着头,她还在酒后的眩晕中,“好,好,好,只要再给我一分钟……就一分钟,真的。”
塔拉无奈的抬头望天,骂了一句“法克”,低下头时,突然发现了一个身着诡异的小丑,站在阴暗处的街角,怔怔地看着自己。
那个小丑穿着一身黑白分明的连体小丑服,脸上套着一件惨白的面罩,只在双眼和嘴部画出大大的黑色轮廓,头顶上歪歪斜斜的戴着一顶巴掌大的礼帽,肩膀上背着一个黑色大塑料袋。
塔拉看着那个小丑,一种莫名的恐惧开始溢出。
她催促道:“道恩……道恩!”用力摇晃她的胳膊。
等道恩抬起头,她用眼神示意,“看那边。”
道恩跟着她示意的方向看去,同样看到了那个诡异的小丑,她站起来,兴冲冲地招手冲对方示意,大声喊道:“嘿,帅哥。”
塔拉制止她:“道恩,别惹事。”
道恩正在醉酒的兴头上,理都没理,笑着继续喊道:“我朋友想要你的电话号码。”
塔拉气急了,生怕惹到那个怪人,按住她说:“别闹了!你他马的闭嘴!”
道恩听到塔拉着急爆粗口,也有点不开心,她拿过钥匙举起来,“也许他可以开车带我们回家。”
塔拉加大音量,对那个诡异的小丑解释:“对不起,她只是喝多了。”说完看向街口,发现那个小丑已经没了踪影。
她疑惑地找了许久,也没发现小丑的身影,此时道恩又拄着头,坐在汽车前脸上假寐,塔拉拉起她,搀扶着她离开,去她知道的那家披萨店。
刚在披萨店坐下不久,那个诡异的小丑竟然也推开门进来,他进门后也是一直盯着塔拉,找了个单人座位坐下,将背着的大黑塑料袋放到一旁。
小丑一直死死盯着塔拉,塔拉也警惕地看向它,足足有半分钟,小丑突然做出一个逗乐的笑容。但那笑容不但不搞笑,反而显得有点阴森。
小丑接下来又摆出不同的逗孩子玩的搞怪造型,露出血红的两排牙齿,好像在努力想要博得塔拉的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