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逸信拿过来一看,这张凭证后面果然有一行数字编码,有十多位,墨蓝色的,像是打号机打上去的,也像打印机打上去的。
莫逸信对陈冬说:“你找找这张取款凭证对应的存款凭证,看看背面有没有数字编码?”
陈冬找到那张存款凭证,翻过来一看,果然有一串编码。
莫逸信把取款凭证递过去,说:“你对一对两个编码。”
陈冬把两张凭证放在一起比对,两张票上的数字编码完全一致。
莫逸信恍然大悟,说:“这就是快速找到现金取走后去向的方法,银行做了标记。在取款和存款凭证上标记了相同的编码进行关联,不过没告诉办理业务的人。”
罗宇翔翻看其他凭证,发现同一时段对应的取现金凭证和存现金凭证背面都有数字编码,且对应一致。他拍拍陈冬的后背说:“小伙子够细心,有前途!”
陈冬开玩笑说:“滚,恶心我呢!”
莫逸信说道:“这方法很有效果,但有局限性。这种情况如果是在同一窗口,取现金但不提走现金,直接转存其他账户,银行业务员有机会暗地里做手脚。如果是把现金提出来,换个银行存入其他不相关的账户,就不好关联了。”
罗宇翔说:“看监控录像,追踪取款人的行动轨迹就行了。”
陈冬听了立刻反驳,说:“你傻啊!监控录像能保存多长时间?大街上哪有那么多监控探头去拍他的行动轨迹?”
莫逸信说:“陈冬说得对,现实中,查看监控录像在理想状态下,效果会很好。现实中,通过监控录像追踪人的行走轨迹,成功率低的很。要考虑监控设备是否安装、视频信息存储周期、视频信息质量及辨识可靠度等诸多因素,这种方法犹如大海捞针,不是首选的侦查方式。”
莫逸信接着分析:“回到这案件本身来说,为什么牛春华要这样做?取出现金,转存入其他人的账户,为什么多此一举?不选择账户之间直接转账,岂不更方便些?”
罗宇翔说:“那肯定是要藏钱,隐藏现金的去向,不想被发现。”
莫逸信对罗宇翔伸了一下大拇指,表示赞许说:“对,她当时应该就是这样想的。”
陈冬指着五号柜台说:“哥,马上要上班了。”
莫逸信一看,五号柜台幕帘正在拉开,就站起来,说:“我们排第一名,查查这钱存给谁了?”说完,走过去坐在柜台前的圆凳上。罗宇翔和陈冬收拾收拾东西,也围过来。
五号美女坐在工位上看了莫逸信一眼,说:“还要查什么,把文书递进来。”
莫逸信回答:“稍等。”从罗宇翔手中接过查询文书,仔细的填写上要查询的几个银行账号,以及查询银行流水及交易对手信息等诉求。
填写字迹要工整,看不清楚或者填错又得返工。花了几分钟填完后,他把文书递进窗口,五号美女还在耐心等候。接过查询单,她开始埋头工作,又是多半个小时,打出来一沓对账单,递出来。莫逸信接到手中,对她说:“感谢美女!”她点头示意。
莫逸信站起身来,对罗宇翔、陈冬说:“今天的银行查询任务完成,打道回府。”
三人出了银行,身旁进银行办业务的人络绎不绝,罗宇翔指着旁边的张记米皮店说:“哥,好长时间没吃米皮了,要不来一碗充当午餐?”
莫逸信一看门头上的大碗热干面图片,顿时来了胃口,回答说:“好,来碗热干面也不错。”
三人走进米皮店,各自点了爱吃的品种,“稀里哗啦”填饱肚子,还别说,这热干面味道真不错。
回到专案组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了,三人上楼回宿舍打算休息一会,莫逸信还没脱衣服,电话铃响了,狄山岭打来的,说昨天晚上高铁军羁押进了阿密市看守所,今天下午要去亲自提审他,也不说具体原因,让莫逸信必须陪着他去。莫逸信勉强答应,狄山岭说,他安排司机三点半到专案组来接。
莫逸信一看也休息不成了,就跟罗宇翔和陈冬打了招呼,拿着刚从银行调出来的资料,下楼来到办公室,胡欣荣她们正在忙着,莫逸信把银行资料交给胡欣荣,跟她交代,把牛春华取现金转存其他账户这一块内容专门做个审计,可以证明她的犯罪故意,胡欣荣心领神会。
忙完这些,莫逸信一看表三点二十了,直接下楼到门口,发现狄山岭的车已经停在院子里,不但司机在,狄山岭也坐在副驾驶座上,正打电话,莫逸信拉开车门,上来坐在后排,狄山岭一直在通电话,回头看莫逸信上了车,就对司机说:“阿密市看守所。”
司机发动车向阿密市看守所出发。
莫逸信中午没休息,就在车上打盹,迷迷糊糊,听着狄山岭一直打电话,就睡了过去。
靠在后排椅背上正睡得香,忽然感觉有人推他,睁开眼一看,狄山岭粗壮的手搭在自己右肩膀上。
“咋了?”莫逸信问。
“你都瞌睡成这样。”狄山岭说。
莫逸信晃晃头,清醒清醒,回答说:“上午查牛春华的银行流水,中午没弄完,就在银行待着,下午一上班又继续查,没休息。”
“牛春华有信儿吗?啥时候能抓回来?”狄山岭问。
“不好说,据说她跟一个和尚在一起,两个人可能躲在某山中小寺庙里不出来,这和尚在全程照顾她。我的策略还是要传唤她老公鞠贺伟,还有鞠贺伟当过局长的姨妈,让这些亲戚给她传信,施加压力,迫使她投案,暂时没有其他好办法。”莫逸信说。
“瀛海公司的账查的咋样了?”狄山岭说。
“今天上午查牛春华的银行账户,发现有大金额取现金,总数不少。又详细查了一下,发现是取现金同柜台转存其他账户,明显有转移、藏匿现金的故意,这可要往集资诈骗犯罪上靠,这犯罪金额,起点刑期是十年。”莫逸信说。
“有这么严重吗?”狄山岭缓声说道。
“上次文局长一帮领导还说情,我跟她说明情况后,她没再说什么。”
莫逸信听他这么一说,就岔开话题,说道:“文局长一介女流,还是挺复杂的,那个胎尸案,她还没给个说法,是不是不再侦查了?”
狄山岭把副驾驶座靠背放倒一些,仰头半躺着说:“那个事太大了,文局长怕事情闹大,自己收不了场,就跟市局主要领导汇报,不再侦查,把那一堆胎儿尸体处理过了。”
莫逸信接着说:“咱们都凭良心说,瀛海公司案件算不算大?”
狄山岭说:“到现在为止,是我办过金额最大的案件。”
莫逸信说:“文局长这些领导无非就是想让我网开一面,从轻处理,你说说,我一个办案人,哪有权力决定如何处理?我们只能依法侦查取证,让这案件走上司法程序,按照文局长她们的要求,我只能做到少侦查,少取证,他们又不把意思说明白,糊里糊涂让我自悟,这不是让我顶雷吗?他们喝茅台吹牛逼的时候,能不能帮我写个承诺,如果我按他们的意思办了,将来有什么事他们来承担全部责任。”
狄山岭沉思片刻说:“写承诺是不可能的,先不谈这事了。说说拆迁这事吧。”
莫逸信没搭腔,狄山岭接着说:“上午我去中平市看守所跟赵发群谈判了,他愿意跟自己的近亲属做工作,承诺先拆十户。”
莫逸信说:“那也不错,带个好头,村民看到村长家都拆了,也会跟从。”
狄山岭接着说:“一会我们到阿密市看守所,把高铁军提出来谈谈,让他也做做亲戚的工作,配合拆迁,周局长也到场。”
莫逸信说:“有啥事需要帮忙的,我配合就行了。”
狄山岭一听莫逸信这样说,没吭气。
莫逸信忍不住多说两句。
“我感觉拆迁这事不会有好结果,你要谨慎,别到最后弄巧成拙,没提拔成功,反受牵连。”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