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道,参事带皇上手谕,带兵前来缉拿大元。
大元知道参事为人,料想这人此番进京,一定暗中捅刀,没说自己一句好话。
可是将自己革职查办是小,误了铲除巨蟾的时辰是大。
于是大元不顾参事呼喝,仍然决绝下令,让手下注金回脉,莫做耽搁。
只见熔炼炉中滚烫的金汤顺着坑口倾泄而下,犹如沸腾的橙黄瀑布。
坑下的三足巨蟾,顷刻间被烫的“咕呱”乱叫。
浓稠的白烟,裹挟着阵阵恶臭之气,从坑洞中翻涌上来,熏得人几欲作呕,睁不开眼。
大元站在坑口仰天闭目,心知此行此举,百口难辩。
现如今参事手持皇上手谕,气势汹汹而来,岂能留自己活路,好在除此祸端,死有何憾。
于是凌空迈出一步,准备投身于矿坑之中。
就在这时,参事驰马已至近前。
只见参事仰起马鞭,一鞭将大元抽倒在地。
“想畏罪自杀?门都没有!”参事早已将大元当成加官进爵的登云梯、垫脚石,岂能轻易让其解脱。
然后连忙喝令众人,停止向矿坑之中浇筑金汤。
那满炉的金汤,此时只倾倒了一半,大元见此情形,知道祸根已留,但凭自己现在的处境,又无能为力。
只得捶足顿胸,大骂苍天无眼。
到后来,参事将大元押解回京,向皇上邀功欣赏。
大元则被安了个私通妖道、窃取金矿的罪过。好在皇上念在他曾有功绩,并未诛连九族,也没秋后问斩。
但也沦落个抄家流放的结局。
大元自此杳无音信,估计是死在边陲塞外,无人收尸。
要说人心天鉴,不没忠良。
当时大元调遣周遭四县十八乡的军民,共赴陀螺矿坑支援。
其中有个乡里的老先生,此人年少时,曾当过几天小道士。虽身无术法神通,但却能看明白凡尘子和大元的良苦用心,知道他们都是一心为民之人。
于是回乡之后,老先生先是让自己的孙子,一路朝东北方向而行,去寻一座道观,名为重阳观。将陀螺矿坑事件的始末,以及凡尘子仙逝的消息,告知观中道长。
此举只为让凡尘子的事迹,不被后人遗忘。
这才引出数百年后,徐灵椿少年北上游历,途经重阳观灵观殿,看到其上壁画。画上就有一苍髯道人,剑指星辰,逆转乾坤。以凡人之力,一剑斩断漫天星河。
徐灵椿以此为陈鬼脸解惑黄色锦囊中的晦涩内容,前文已述,不再赘表。
单说那壁画上的人物,正是凡尘子是也。
而那老先生的孙子,在去过重阳观之后,知道世间之事,多有邪异,亦或诡怪。
许多豪杰之事,无法载入正史。只得在野史之中,或是街巷之内口口流传。
于是老先生的孙子决定学一门手艺,将民间英豪事迹,传讲下去,不至于被后人遗忘。
恰好他离开重阳观,途经津门地界。
要说津门八绝,其一就是评书大戏。讲的就是绿林野史、豪杰大侠的章回故事。
于是老先生的孙子便扎根津门,苦心学艺,成了一介说书先生。
要说这人姓甚名谁,已是无从可考。只知这人姓卢,后有子嗣一人,在津门说书行当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书大传,张口就来。
行里人送绰号,卢大书。
说回那乡里的老先生。
他不但派孙子去往重阳观报信,还在村中建了一座祠堂,其中蒲团跪垫、阶梯供桌,摆上大元和凡尘子二人的牌位,每日请香供奉,算是慰藉二人的在天之灵。
这座祠堂,便是盘州商会一行八人,夜宿的荒村祠堂是也。
要说围绕矿坑的商圈和集站,乃至周遭的四县十八乡,为何都是荒废破败。
只因参事扳倒大元之后,连升四级,接替了大元的位置。
可是这人无才无德,加之坑洞之中的巨蟾未除,谁都不敢下井开采矿石。
参事眼珠子一转,想出一条主意。